——他們就像是從陰濕腐爛的泥土裡生長出的罪惡之花。
然而司予自己……本也屬於那土壤的一部分。
一片被腐蝕的土壤,是沒有資格去責怪其上開出的花帶毒的。
司予繞過教學樓,徑直向著之前他和秦奪埋屍的那片桑樹林走去,插在褲兜里的手輕輕摩挲著指間的身份牌。
他的身份是「鏡子」。
換句話來說,他也可以是這個世界裡,他所見過的任何人的影子。
司予的唇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。
這真是再順手不過的一張牌了。
他記得之前去樹林邊的工具間拿鏟子時,看見了好幾大捆麻繩。現在一推開門,那些繩子果然還呆在那。
他十分滿意地提起了兩捆,又順手在一旁的架子上拿了把園藝剪刀,這才關上門,重新走向了教學樓。
在司予如同一個園丁老大爺一樣快樂地打算去搞事的時候,被他撇下的秦奪抱著那件「金貴」的大衣回了405房間。
房間裡只有其他三個人,不知道李亦瀾去了哪裡。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,見他回來,全都下意識站了起來。
「李亦瀾呢?」秦奪問。
江欲燃應道:「她說想一個人靜靜,出去了。」
秦奪沒什麼反應地點了下頭,又問:「司予之前說的計劃,你們還想參與執行嗎?」
江欲燃率先表了態:「我當然沒的說。」
張智行看看這個,又看看那個,最後舉起手道:「我願意的。」
錢曉鈺於是也跟著點了點頭。
畢竟除了司予提出的那個計劃,他們並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些什麼,也不知道怎樣才能活著離開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。
秦奪確認了一遍:「如果覺得膈應,可以不用勉強。就算你們不參與,我們也會竭盡所能,帶各位離開。」
張智行和錢曉鈺對視了一眼,點了點頭後,重複道:「我們願意的。」
秦奪於是略一頷首:「那就保管好各位的身份牌,跟我走吧。」
一行人走到教室門口,剛好和「抄著傢伙」的司予遇了個正著。
秦奪挑了一下眉,要笑不笑地看著他手裡那把園藝剪刀,意有所指地問:「你這是換了把兇器?」
「是啊,」司予左手提著剪刀轉了兩圈,「怎麼樣,好看嗎?」
秦奪中肯地評價道:「還是原來那把更適合你。」
司予愉快地笑了好一會兒,將手裡的剪刀往他手裡一遞:「那這把就送你好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