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奪走上前,看著那一排的彈藥,問:「這些夠麼?」
「應該夠了,」司予道,「任澤序已經提前破壞了水箱的壓力控制系統,只要略施外力就沒問題。」
秦奪點了下頭。
最後他們兩人一人抱了一箱重型彈藥,外加兩把手槍,離開武器庫,向著動力車間走去。
深夜裡的動力車間像一座鋼鐵森林,無數大型器械日夜不休地運轉著,發出低沉的「嗡嗡」聲,間或夾雜著齒輪運轉的聲音和怪物般低沉的嘆氣聲。
黑暗中交替閃爍著許多指示燈,紅的綠的白的,像是暗中窺視的眼睛。二人將彈藥搬到窗前,一番布置後,司予看著面前水箱上象徵著壓力故障的紅色高危指示燈長明不滅,緩緩勾起嘴角。
從窗口向外看去,那扇通往刑場的大門就在視線盡頭。一片黑藍色的夜裡,星月無光,萬物沉寂,這座巨大的囚籠像是一個變了質的密封罐頭,其間無數腐爛的食物不斷發酵,釋放出氣體,一點一點增加著罐頭內的壓強。
只等從櫃檯落地的那一刻,炸他個精彩紛呈。
司予對著窗戶呵了口氣,隱約的白霧散在空中,他回過頭,眼底壓抑著賭徒興奮的微光:「一切準備就緒,真期待著明天的好戲開場啊。」
賀尋杉準確的最終行刑時間定在了早上八點,為了殺雞儆猴,提高威懾力,所有關押於此的犯人都要到場觀看行刑過程。
清晨七點,冬日裡的天才剛蒙蒙亮,晨霧瀰漫,一切像是覆在一層白色塑膠袋之下。司予事先檢查過一遍動力車間和亂墳崗大門前的布置,確認無誤後,才跟隨大部隊一起,緩緩向著刑場走去。
他的目光從每一個看守NPC的臉上掃過一圈,確認了季言桉並不在場。
可司予卻並沒有因此而松下一口氣,反而心裡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。
他了解季言桉,知道對方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他們。
只是事已至此,不論季言桉還在算計著什麼,他都已經箭在弦上。
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冬日清晨的氣溫很低,無數奇形怪狀的NPC犯人步履頹廢,身形僵硬,如同趕屍人手下的走屍,被稀鬆的人群裹挾著,漫無目的地向著刑場的方向走去。
十餘個看守跟在他們身後,手裡端著槍,防止有異動發生。
人群的最前方,賀尋杉雙手帶著手銬,被一左一右兩個看守牢牢跟著,幾乎沒有任何的喘息空間。
而秦奪和夏瑤兩個「犯人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位置也很靠前,幾乎緊緊挨在賀尋杉身後。
任澤序暫時被司予分派去了其他地方,這麼看下來,見證者中只有司予一個人優哉游哉地跟在最後,似乎在等待著什麼。
他們所有人的腳底都新加上了兩三層橡膠鞋底,比尋常的鞋子要高出許多,除此之外,小腿上也裹了一層由橡膠手套拆分而成的防護套,幾乎像是穿了一雙防水雨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