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奪的眉梢微微揚起,他攥住司予的下巴,強迫他抬起頭和自己對視,在看清那雙深黑眼睛的下一秒,再次俯身吻了上去。
某些人的嘴硬成這樣,親上去倒是很軟。
秦奪這一次沒再像剛才那麼凶,甚至帶上了兩分溫柔的意味,然而他越是這樣,越是讓司予難以招架。
之前磕碰間劃破了的舌尖帶著點細微的疼,很快又被酥麻的感受取代。每一根神經都仿佛有了自主意識,電擊感一路蔓延到頭皮,司予幾次想要扭開頭,卻都被秦奪捏著下巴轉了回來。
秦奪能感覺到,他抵抗得不是很走心。
就像剛才說他自作多情的時候,這人的表情和語氣都在冷嘲熱諷,可是眼神卻不是那麼一回事。
他再次退開了些,二人喘息的間隙里,他盯著司予的眼睛,問:「是我自作多情麼?」
司予嘴唇動了一下,這一次,卻沒能在第一時間給出肯定的答覆。
他的眼底情緒翻湧,像是在做著一隻旱鴨子溺斃之前,最後的掙扎。
偏偏秦奪還在步步緊逼。
他稍稍退開一些,身上溫熱的氣息驟然遠去,只有一雙眼還在一錯不錯地看著司予,接著問:「你真的不喜歡我麼?」
司予眉頭微皺,正要開口,便聽他淡聲補道:「想清楚再說。如果這一次你還是搖頭,那以後,我就不再糾纏你了。
「我沒喜歡過別的什麼人,不敢保證一定不會傷害到你,也不知道你到底在顧忌什麼。但只要你點頭,我會盡我所能。」
他說著頓了頓,放開了手:「接受還是拒絕,你自己選。」
兩人間的溫度隨著距離的拉開降了下來,他菸灰色的眸子依然看著司予,在等一個答覆。
這段話像是一把攥住了司予的心臟,逼著他不得不低下頭去,直面自己血淋淋的內心。
他的眉頭皺起又鬆開,最後終於無可救藥地意識到,比起那些暗無天日卻又虛無縹緲的未來,他其實更害怕秦奪真的會抽身離開。
昏暗的房間裡,所有骨骼的輪廓都變得更加分明。良久的掙扎後,他閉上眼,一把拉過秦奪的衣領,自暴自棄地將剛才的吻延續了下去。
光影交錯之中,旱鴨子最終選擇了溺斃。
如果說之前的吻是秦奪在單方面地攻城略地,那麼此刻則變成了司予反客為主。
他的手摟上秦奪的脖頸,柔軟的舌尖毫不費力地探進秦奪的唇縫,情/欲交疊的氣息中,不管不顧地索取。
唇齒糾纏間,一切搖搖欲墜的理智和防備都灰飛煙滅。
他不無譏諷地想,去他媽的季言桉,去他媽的司寒弈,去他媽的SOS病毒,他要把一切全都丟棄,將那可笑的命運踩在腳底。
該被毀掉的從來都不是他。
或許拼盡全力試一把……真的能看到不一樣的未來呢?
熊熊燃起的火焰無法被澆滅,分開的片刻,他輕聲喘息著開口問:「如果有一天我死了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