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耽誤,見信息已經收集得差不多,司予移開了抵在老太太脖頸上的手,將那張大鬼牌不動聲色地收進了袖口。
隨後二人向幾個老人道過謝,便轉身離開了。
走出一段路後,雲梧側過頭問司予:「他們都說人是阿乙殺的,這事你怎麼看?」
「先去後山看看吧,」司予道,「他們不是說阿乙被關在後山的小木屋嗎?我想先見見他再說。」
他們之前去後山收集「睡美人」的毒液時,並沒有在那邊看到什么小屋,甚至沒看到任何可能住人的地方。
因此這次他們過去的時候,專門換了個方向。
這條路比上次他們走的那條更加偏僻,一路上樹蔭濃蔽,幾乎沒有任何人類活動的跡象。
不過也正因如此,反倒和司予預測中的情況相符合。
——不論這個阿乙是個真瘋子,還是在「裝瘋子」,都應該會住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。
前者是為了不傷到別人,而後者,是為了不被別人發現。
他們二人的腳步先後踩在泥濘的窄路上,司予看著路兩邊鬱鬱蔥蔥的桉樹林,像是回想起了什麼,忽而問道:「這條路,我們以前是不是也走過?」
聞言,雲梧腳步一停,轉頭看向司予,笑道:「你還記得啊。我記得當時我們好像是迷路了吧?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跑到這裡來了。」
他說著,微微仰起頭,看向前方一直延伸的桉樹林。吹面的山風帶著泥土的濕氣,依稀還是七年前的模樣。
因為一些特殊原因,對於當初第一次進這個副本時的記憶,他們三個人里記得最清楚的人一直是雲梧。
他看著腳下這條因為太過偏僻而略顯陰森的小路,臉上流露出些許懷念的神色:「一晃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,現在再回過頭來看這個地方,突然覺得陌生了好多,就像以前來過的不是這個地方一樣。」
司予被他這句話勾起了某些回憶,偏過頭問:「你那時候為什麼會那麼照顧我和秦奪?」
像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,雲梧眼裡的笑容加深了些,他本就清俊的面容因為這個表情而顯得格外溫柔:「那會兒能在同一個病毒世界裡遇到兩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人,本就是種緣分,何況我比你們兩個大兩歲,多照顧你們些也是應該的。
「而且你不也對我們很好嗎?」
「我那是裝出來的。」司予垂下眼,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,「你那會兒肯定也已經看出來了吧。」
「一開始是裝的,那後來呢?你後來……」
雲梧似乎想說點什麼,但最後還是忍住了,搖了搖頭:「人總不可能裝一輩子。至少現在回過頭來看,我只覺得當初對你們的照顧還是太少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