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幾乎在瞬間就確定了這是司寒弈的病毒世界,而下一秒,便聽司寒弈的聲音從一旁傳來:「囝囝,你醒了。」
司予轉過頭去,司寒弈摘下右手上剩下的那隻白色橡膠手套,笑道:「既然你醒了,那我們就開始吧。」
他一邊說,一邊轉頭看向一旁的衛念念,語氣慈祥:「念念,你準備好了嗎?」
衛念念抱緊懷裡的兔子玩偶,點了點頭:「嗯,準備好了,念念願意為父親付出一切!」
「好。」司寒弈笑著摸了摸衛念念的頭,「念念真乖,不愧是父親的好孩子。」
一直沒有說話的司予卻在聽到這句話後,突然笑了起來。
他垂著頭,肩膀不住顫抖著,神經質的笑聲聽上去活像個突然犯病的瘋子。
衛念念仿佛被這笑聲冒犯到了,轉過頭瞪著他:「你笑什麼?」
司予抬起眼,輕聲問:「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有殺你嗎?」
「為什……什麼為什麼?!」
「因為我覺得你可憐。」司予的聲音輕柔而冰冷,「我覺得你和我一樣可憐,或者說……你比我更可憐。至少我不會在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拋棄後,認賊作父,眼巴巴地為了一個人渣去送死。」
說到這兒,他似笑非笑地掃了司寒弈一眼:「你猜,他一個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可以當作實驗品、虐待了十五年的人,為什麼會願意養你那麼多年?」
「你閉嘴!」衛念念不知道是聽不得任何一句司寒弈的不好,還是被戳到了隱秘的痛處,當即炸了毛,「你這個從來沒有被愛過的叛徒懂什麼!我和父親的事輪不到你來挑撥離間!」
她還想繼續說下去,司寒弈卻把手搭上了她的肩膀,溫聲道:「好了,念念,不必與他爭口舌之長,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」
他說著,垂眼看向她懷裡抱著的兔子玩偶:「念念,先把小白放下好不好?」
然而剛才還氣焰很盛的衛念念此刻卻少見地犯了難:「父親,我可以抱著它嗎?我……我有點害怕。」
司寒弈蹲下身去,摸了摸她的頭髮,耐心地安撫道:「念念不怕,父親保證不會疼的,很快就會過去了。何況有父親陪著你一起,你還害怕嗎?聽話,把小白放下,念念也不想讓小白影響到父親多年的心血,對嗎?」
他的語氣乍一聽上去很柔和,實則態度卻是不容置喙的強硬,衛念念依依不捨地摸了摸兔子玩偶的腦袋,終於將它放到了左側的牆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