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未落,鏡面再一次波動起來。
這一次從鏡子裡走出來的人,是秦奪。
他胸前插著司予親手捅進去的那把刀,此刻傷口還在不斷往外冒著血,臉色蒼白,神情狼狽,直勾勾盯著司予,啞聲問:「司予,為什麼?你就那麼恨我嗎?」
司予沉默地看著他,沒有說話。
「我都知道了。」
「秦奪」一步步向著他走近,眼眶發紅:「我很早之前就告訴過你,我和宿者之間有血海深仇,不共戴天。你為什麼還要騙我?
「我憎恨所有宿者,但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,包括我妹妹的死……罪魁禍首也都是你。
「我恨你。」
他一邊說,一邊從自己的胸口拔出那把刀,和之前的女人一樣,再一次朝著司予刺來。
司予神情麻木地握住刀刃,手掌被鋒利的刀刃割開,卻像是沒有任何感覺,一記肘擊,劈手奪過了「秦奪」手裡的刀。
「秦奪」手上猝不及防一空,抬腿毫不留情地向著司予腰側掃去,司予閃身避讓的同時刀尖划過對方的腿側,霎時間血流如注。
哪怕只是個冒牌貨,這似乎耶是他們之間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動手,勾拳、膝踢、直刺……兩個人都像是不知道什麼是疼那樣,一切傷口都無法阻止攻向彼此的動作。
刀光與拳風混雜在一起,兩人身上的衣服不斷被溫熱的血液浸染,鮮紅與暗紅交疊,已經分不清身上的血液來自於誰。
到最後,「秦奪」死死扼住了司予的脖子,而司予的刀刃先他一步,再一次捅進了他的胸腔。
「秦奪」的身影最終也如燃燒的紙屑一般,一點點消散在了空中。司予靠在牆邊,大口喘著粗氣,他身上都是一道又一道血紅色的破爛口子,額前的頭髮被汗水浸濕,唯有一雙深黑的眼睛裡依舊反射著鋒利的光。
他不甚在意地拭去掛在睫毛上的汗珠,掀起眼皮:「司寒弈,你不覺得這個把戲有點太過無聊了嗎?你可別告訴我,你口中『不可戰勝的敵人』,就是這些假冒偽劣的東西。」
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很輕的笑:「實不相瞞,囝囝,其實接下來這面鏡子中還會走出什麼,其實我也不知道。
「但剛才的精彩表演,讓我對這面鏡子裡走出來的東西,可是越來越好奇了。」
鏡面開始出現第三次波動。
司予依舊靠坐在原地,甚至已經懶得起身,只掀起眼皮往那個方向淡淡掃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