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奪看著他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,實在拿他沒有辦法,只能決定先自己動手。
他轉了一下刀身,一點一點從司予的懷裡翻了出來,然而才剛落到床上,刀柄就被對方重新抓進了手裡。
司予手上的勁意外地大,像是擔心這把刀一旦離開了自己,就不會再回來了一樣。
……這是母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。
秦奪心裡一軟,溫聲哄道:「我不走,我只是想去幫你把吃的和水拿過來,不會走的,你別怕。」
但司予依舊沒有要鬆手的意思。
像他這樣的小孩,自幼經歷了太多苦難,本身就比一般的小孩更缺乏安全感,特別是現在他的母親才剛去世不久。
秦奪嘆了口氣,正想再說點什麼,就在這時,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。
聽到動靜的瞬間,司予整個人就立刻進入了緊繃狀態,他將刀柄緊緊握在手裡,略拱起脊背,像只充滿防備的小獸般,一動不動地盯著臥室門的方向。
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這個時候可能會來的只有司寒弈一個人,秦奪壓低聲音,飛快地對司予說道:「你不能把我拿在手裡,你現在還殺不了司寒弈,他看見你拿著這把刀,一定會把刀收走。相信我,把我扔到床下去。」
司予的瞳孔動了動,握住刀柄的手指微微發顫,像是在進行著巨大的心理掙扎。
最終,或許是擔心失去這把刀的心理占據了上風,他聽從了秦奪的話,咬著牙把刀往床下一扔。
刀身悄無聲息地落在柔軟的地毯上,與此同時,屋外的腳步也停在了門前。
秦奪飛快地在房間內掃視了一圈,不太熟練地操縱著自己的刀身,在司寒弈將臥室門徹底推開之前,一蹦一跳地爬上了衣櫃的頂端。
下一秒,只聽「吱呀」一聲,門開了。
秦奪躲在視野的死角向外看去。這時候的司寒弈還很年輕,大約三十歲出頭,雖然是個實打實的人渣,但不得不承認,長得確實有那麼幾分人模狗樣。
打開門後,他先是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司予,隨後又看著門後那份紋絲未動的飯菜,挑了一下眉。
他彎腰端起那盤已經涼透了的飯菜,一步步走到床邊,喜怒莫測地問:「司予,父親應該告訴過你,不可以浪費食物。這些飯菜,你怎麼不吃呢?」
坐在床上的司予只是憎惡地瞪著他,一言不發。
司寒弈將那盤飯菜放到床頭柜上,語氣聽不出起伏:「來,司予,過來吃完它。」
司予依舊坐在床上,沒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。父子二人隔著半張床的距離兩相對峙,五秒鐘後,司寒弈突然上前,一把拽住司予的頭髮,將他整個人連拖帶拽地從床上往下拉!
司予的頭皮炸開尖銳的疼痛,手腳並用地試圖反抗,然而就在下一秒,司寒弈動作突然一僵,嘴裡發出了一聲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