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上身前傾,罕見地有些手足無措,秦奪卻先一步起身,將他擁進了懷裡。
「但是除了這些之外,其他的事,都不是你的錯。
「司寒弈和季言桉都已經死了,SOS病毒也已經被清除了,那些事情不會困住你一輩子。你昏迷的這兩年裡,很多人都在等著你醒來。不只是病毒協會的人,還有以前你救下過的很多人,他們都來看過你。
「我希望你知道,你身後站著很多人,你從來都不是孤身一人。」
司予從他懷裡抬起了頭:「秦奪……」
秦奪在他額頭上輕敲了一下:「看你這表情應該是知錯了,既然知錯就要改,這一次先原諒你了,但以後不管遇到任何事,都不能再自己一個人孤身犯險,知道嗎?」
司予的眼尾向下微彎了彎:「嗯,知道了,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。」
秦奪笑了笑,在他額頭上落了一個吻後,起身走向廚房:「我接著做飯了,再耽誤一會兒都幾點了。你要是無聊可以去客廳看會兒電視,或者我房間裡有電腦,你想打會兒遊戲也行。」
他一邊說,一邊拿起砧板上的土豆,頭也不回地問:「土豆我就拿青椒炒了?」
「好。」
秦奪雖然給出了幾個建議,但司予卻沒有離開,依舊杵在廚房門外看著他忙前忙後。
他看著一顆完整的土豆被秦奪削掉皮,從塊切成粗細均勻的絲,在菜刀和案板頗有節奏感的碰撞聲中,一顆心也跟著靜了下來。
這實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。
司予小的時候,別墅里有專門做飯的保姆阿姨,但是他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任何人做飯,每一餐幾乎也都吃得膽戰心驚,食不知味。
後來他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很多年,一日三餐基本都是找快餐店和外賣對付,做飯這種帶著一定「儀式感」的事情,也基本上和他枯燥無味的生活無緣。
直到和秦奪在一起後。
秦奪做飯的手藝談不上多麼驚艷,但做起家常菜來,已經是綽綽有餘。為秦奪擋子彈那次,司予在病毒協會裡吃的每一頓飯,都出自秦奪之手,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,原來吃飯這件事,除了果腹之外,還可以有別的意義。
再到後來,病毒協會的幾次聚餐,把他一點點拉進了這人間的煙火;而里世界裡的那九年,在蔡悅舒和秦淞日復一日的家常飯里,司予早已在心底把「做飯」這件事,和「家」這個字緊密聯繫在了一起。
一如此刻。
廚房裡的油煙漸起,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從灶台上飄了出來,秦奪將最後一道菜盛進盤子,打好飯後,轉身蹲在了司予面前:「杵在那看了那麼久,你是不是也該為這頓飯做出點貢獻?來幫我把圍裙解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