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僅是祝棄霜,李懷屏也被祝引川的噩耗嚇了一跳。
論誰聽見才見過不久的人突如其來的死訊,心裡都不會太平靜的。
明明那天在病房裡看到的祝引川還一切正常,看不出任何異樣。
更讓人不可置信的是,打電話的那個人說出的地點,是距離長溪市千里之外的臨柩山狩獵場。
祝棄霜眼睛還受著傷,祝引川怎麼會出現在那種地方。
一條生命,怎麼能被一句話就這樣輕飄飄地否定?
李懷屏直到現在還像做夢一樣,更願意相信這是什麼誤會或者惡作劇。
打電話的男人沒說太多,只是讓他們過來就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哪怕這是個惡作劇,他們也無法無視,最後還是出現在了這裡——還好今天他開車了,李懷屏鬆了一口氣。
無論發生了什麼,現在這裡最痛苦的,無疑是坐在後面看似冷靜的祝棄霜。
祝棄霜眼睛在上個副本受傷,不能視物,卻又在這種最無助的時候突然接到家人的死訊、
哪怕稍微代入一下他的處境,李懷屏都有些無法接受。
他還不知道祝棄霜父母雙亡,只有祝引川一個家人,如果知道了,怕是更不知要如何開口安慰。
李懷屏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,餘光掃了一眼手機上的地圖:「前面就是紅玉樓。」
祝棄霜終於轉過頭,他看不見前面,摩挲了下手裡的戒指。
車前的叢林裡已經顯現出紅白高樓影影綽綽的樣子,李懷屏主動解釋道:「獵場中心,客人住宿玩樂的地方,這裡面並不只是狩獵的地方。」
「南紅玉,北黑樓。」三十三倒是比他知道得多,語氣沉沉的:「說的就是南北兩大銷金窟,我才知道紅玉樓就在臨柩。」
他們倆家裡多多少少都有些關係,三十三即使沒來過這種地方,也聽說過一些。
祝棄霜反倒全然未知,只聽兩個人語氣,就知道不是什麼簡單的地方。
他面上不顯,手指卻越掐越深,直到手心泛紅都不自覺。
……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祝棄霜的手微微下移,捂住了肚子,胃裡泛起一陣抽痛,鼓動著他的太陽穴,像拉鋸一般折磨著每根神經。
疼痛夾雜著混亂的思考,他幾乎要失去思考現實的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