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玉榮低著頭玩手機,噯了一聲打斷他,說道:「你看,我有小時候和他的合照。」
他把手機舉到祝棄霜面前,突然訕訕道:「不好意思啊,忘了你看不見了。」
祝棄霜沒在意他的冒犯,偏了點頭,聲音淡淡:「你和他關係這麼好,為什麼還要同意讓他頂罪。」
祝棄霜話音落下,吳玉榮的聲音像一簇火苗,被祝棄霜一盆水撲滅,霎時安靜下來,他深吸一口氣,也不好奇祝棄霜是怎麼知道的。
「他都死了,我能怎麼辦?不管家裡的人,維護一個死人的名聲?」
「你也沒必要想那麼壞,只是一具屍體而已,把屍體讓給特辦部交個差,兩全其美,對大家都好。」
祝棄霜既然都知道了,他索性也就敞開了說:「他怎麼死的,和我們真沒啥關係,我們幾個在這兒,不就是為了解決這個事兒的嘛,不可能找不到解決辦法就把祝引川殺了,這也太恐怖了。」
「如果他的死是一場巧合,那他沒出事,你們原本是打算怎麼交代的?」祝棄霜一針見血地問。
「我不知道。」
吳玉榮臉上沒有任何心虛。
「你不知道?」祝棄霜重複了一遍。
吳玉榮肯定地嗯了一聲:「吳家拿主意的人又不是我。」
他滄桑地嘆了一口氣,接著說道。
「……是祝引川。」
祝棄霜大腦麻了一下:「你什麼意思?」
「我的意思是,我們家管事的人是祝引川啊。」
吳玉榮語氣不變:「李家的小少爺沒和你說嗎,吳家的傳承,一輩只有一個,上一個就是我姑姑。有傳承的人生來註定就是我們家的家主,其他人是管不了那些事的,懂了沒?所以我想管也管不了,出了事,除了祝引川自己,沒人能替他擔責。」
他的話完全顛覆了祝棄霜原有的猜測。
吳玉榮的唇線拉長,擺了擺手:「你知道特辦部為什麼找上吳家嗎?長溪大學地下出土的那三尊人皮神像面容特徵都很清晰,頌文上的『光明照耀,如月滿天』都可以辨別出祭祀的是哪位神,祂俗世里的名字叫月光菩薩摩柯薩。」
他冷漠得不像是在說和自己家族有關的事:「吳家從解放前,就多次祭祀月光菩薩,並聲稱成功神降。不然你覺得為什麼他們會找上門來——祝教授,我們吳家唯一有資格主持祭祀的人,剛剛好就住在事發地的上面呢,除了他,沒人有資格幹這種事。」
吳玉榮嘴裡的祝引川,簡直像是另一個人,讓祝棄霜也開始不確定起來:「所以活祭是真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