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臨柩山舉辦的這個求生比賽,每年都有。」龐婉說道:「從我入職那年就開始了。」
「每年都有七個選手。」龐婉用纖白的手指在泥土上畫出七個火柴人,又一個一個把它們全都塗抹掉:「沒有一個活人出來。」
「這是一場血腥的遊戲,到最後,不管自願的還是不自願的,受環境影響,都會互相殘殺,他們觀賞的就是這一幕。」龐婉閉上眼睛:「這一次,是我見過最溫和的一次,你們之中堅定的人很多,還有你。」
龐婉看向祝棄霜:「因為他有打破規則的能力,才讓局勢變緩了。」
如果沒有祝棄霜的威懾,可想而知在積分的追逐之中,夏路言早就成了最早的那個犧牲品。
但即使這樣,還是會有為利益所獲的人,繼續突破人性,繼續這場廝殺show。
「噁心死了。」夏路言捏緊拳頭:「居然豢養人當……還為了這種噁心的癖好專門弄一場直播。」
魏洪辰沉默了很久,聲音變得很啞很啞:「現在的酒店裡,還有那些女孩嗎?」
龐婉搖搖頭,又點點頭:「我不知道,年齡到了之後,我被從貴賓廳調走,以我的身份,已經沒辦法再上去接近她們了。」
「她們為什麼會被關在紅玉樓?」魏洪辰抿唇。
「也許是被強迫,也許是被拐賣吧。」龐婉苦笑:「我以前聽同事八卦,也有很多女人是被那些客人送過來的。」
「為什麼不報警呢?」夏路言明知道自己說的話很幼稚,卻還是忍不住怯怯地問道:「或者……你在發現那個女人的那一刻辭職,至少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。」
龐婉嘆了口氣,拍了拍裙子上的泥灰,重複道:「我從進來那一刻,就逃不掉了。」
「我們,她們,你們。」龐婉說道:「都是一樣的。」
「我沒辦法辭職的。」龐婉指了指前方無邊的森林:「她們也沒辦法逃跑,你知道樓里的女人和我們這些人,變老了之後會怎麼樣嗎?」
夏路言迷茫地搖了搖頭。
龐婉張開雙臂,自嘲地笑了笑:「都埋在這口棺材裡了。」
在場的所有人,都清晰地感覺到那抹寒意從心底升起,澆透了所有人的希望。
「每年比賽過後,都會死很多很多人,血滲透土壤,滋養著這些樹。我們這些人會被放逐到叢林裡供比賽選手獵殺,借你們這些選手的手殺掉所有人,當「奴」全都被處理後,你們也活不了。你們腳下的每一塊土地,都曾埋葬著這些人的血、這些人的肉。」龐婉嘴角翹起,冰冷的淚水順著臉龐一滴一滴掉下來:「我們全都死在了這裡。」
龐婉口中的女人,被染紅的土地,大量死亡的人,被交給三大家的屍體。祝棄霜像是被雷劈中一般,突然想到了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