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棄霜自認為已經表現出對祝宿於的善意,他不知道祝宿於反覆問這個問題是想得到什麼不一樣的答案。
實話實說,他根本就不明白喜歡這個感情,他或許對祝宿於有點感情,但也稱不上是喜歡。
祝棄霜說完,月白頭髮的少年坐在床上,直直怔住了。
祝棄霜蹲下身,動作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髮,臉上的表情冷淡:「如果你不選,我也只能隨便給你挑一個『媽媽』了。二十一天結束,只有離開和死亡的兩個選項,你可以選,但結果不會變。」
他站起身,外套的邊角被扯了扯。
祝棄霜一頓,看向低著頭的少年,祝宿於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,半晌才說道:「我知道了,爸爸。」
「睡覺吧。」祝棄霜沒再說什麼,手指放在領口,又重複了一遍:「別再喊我爸爸了。」
像什麼角色扮演play。
「那我應該喊什麼?」祝宿於說道。
這一瞬間,祝棄霜腦海里驟然閃現過無數幕被他喊過的畫面,但記憶里的每一個稱呼,都不適合現在的他們。
「隨便你吧。」祝棄霜給自己催眠,反正被叫爸爸他也不吃虧。
祝棄霜躺在床上,很快翻了個身背對著祝宿於,眼睛閉得緊緊的,表示了拒絕和他對話的意志。
雖然以前也和閻都睡過一張床,但祝宿於突然變成這麼大一個人,習慣是不可能習慣的,只能強忍著假裝睡著了。
少年躺在他身邊,不一會兒,手臂輕輕環繞過他的腰間,緊緊地貼著他的背部,呼吸溫柔而均勻,如同一陣風撲在他脊椎上。
祝棄霜的尾椎上存著那一片神格碎片,注意力大部分都分在尾椎骨上,因此連帶著椎骨的一片皮膚,都格外敏感。
被祝宿於若有若無碰到,祝棄霜身體甚至不自覺地顫了一下,幾乎是在祝宿於碰到他的那一刻睜開了眼,起了一絲殺意。
祝棄霜抓住祝宿於的手,稍稍用勁,忍著殺意平靜開口:「別碰我。」
祝宿於不僅沒被嚇到,反而將頭委屈地抵在他頸窩,髮絲垂到祝棄霜皮膚上,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。
祝宿於輕輕地開口:「以前不都是這樣的嗎?」
以前……確實,前幾天祝宿於睡著了都是抱著他的,但孩子是孩子,現在祝宿於是什麼樣子、是什麼年紀,難道自己心裡不清楚嗎?
祝棄霜深吸一口氣:「我數到三,你再不放手,我就把你從這裡踹到圖書館牆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