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一會抓抓衣領,一會抓抓頭髮,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祝棄霜瞥了他一眼:「有事嗎?」
夏路言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祝棄霜的臉:「不、不好意思啊,我說出來,你能不能不要當我是變態啊。」
祝棄霜猜到他要說什麼,不置可否地點點頭。
「我是長溪大學的學生,你看,這是我的學生證。」
怕他不相信似的,夏路言急急忙忙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小本本,聲音卻小了起來:「我就是覺得,好像在哪裡見過你。我我這個人容易鑽牛角尖,越想不起來越難受,才打聽到這裡想見見你。」
他似乎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似的,一邊說一邊擺手:「我真的沒有惡意的,以前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,但是今天在湖邊一看到你,我就覺得自己一定認識你,而且已經找了很久了。」
夏路言說完,都想馬上伸手給自己這不聽話的嘴兩巴掌,真是一句比一句像痴漢,一句比一句俗套,搭訕都沒他這樣搭訕的。
沒想到對面好看得仿佛不是和他一個物種的人,居然輕而易舉地接受了他的說辭。
「我叫祝棄霜。」祝棄霜看到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:「要進來喝杯茶嗎?」
「好。」夏路言不假思索地回答,然後迅速捂住了嘴。
祝棄霜轉身,示意他進來。
夏路言作為一個愚蠢而清澈的大學生,還沒有別人會說客套話的意識,拘謹地坐在了沙發上,背挺得筆直。
他用餘光打量祝棄霜住的小屋,裡面一塵不染,和他租的那間民宿布置一模一樣,甚至沒有添置任何的私人物品,就像沒有人生活過一樣。
四周的窗簾都放了下來,光透不進來,內里有些昏暗。
祝棄霜倒了一杯茶給他:「你是溪大的學生,不用上課嗎?」
現在還不是寒暑假的時期。
夏路言兩隻手接過茶杯,笑起來說道:「因為長溪大學的防空洞倒塌的一次嘛,目前還在維修中,我索性就休學了一年,借著機會出來旅遊。」
「這樣啊。」祝棄霜輕輕笑起來:「聽上去不錯。」
「其實我是因為一件事情才休學的。」夏路言的眼睛亮閃閃地望著他:「說出來你可能不信,我經歷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。」
祝棄霜順著他的話說道:「什麼事情?」
「我也不記得了,但真的是很恐怖的事情。」夏路言臉有些泛紅:「學校剛放假的時候,我去了一趟臨柩山——但是我現在卻一點都不記得因為什麼去了那裡,總之,幾天後我從醫院裡醒來,臨柩山燒了幾天幾夜,變成了一片廢墟,而我什麼都不記得。」
「因為這件事情,我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麼。」夏路言說道:「所以我辦理了休學,想要找到真相。」
「那你找到了嗎?」
祝棄霜的聲音松鬆散散的,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