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家除了老太太之外,沒人真心對待這個心地善良的姑娘,若被冠上『毒害老太太』的罪名,她的下場會很慘的。
閉了閉眼,芳嫂強壓下心中的不忍後,咬牙道:「老太太心軟,想要溫二小姐生下腹中的孩子,然後交給少夫人撫養,
可少夫人聽完這個提議後失去了理智,試圖對溫二小姐的肚子下手,老太太想要護著二小姐,結果被少夫人給推下了水,
而二小姐為了救老太太,也跟著跳了下去,我想要喊保鏢過來,可少夫人卻死死拽著我,不讓我離開。」
說到這兒,她偏頭望向如同雕塑一樣跪在原地的溫情,見她目光空洞,臉上充斥著死灰般的絕望,不忍再說下去了。
可想到兒子,她還是狠下心腸繼續開口,「少夫人,老太太不就是數落你生不出孩子,結婚四年沒能為周家留條後麼,你至於痛下殺手?」
溫情低聲笑了起來,目光與周顧冰冷的視線碰撞在了一塊,輕輕地問:「你信麼?」
周顧看著她臉上盛開的笑容,覺得有些刺眼,「若她說的不可信,那真相是什麼?祖母跟溫柔聯手害你?」
一句輕飄飄的反問,徹底粉碎了溫情心裡最後一絲希冀。
他已然認定是她將人推下水的啊。
夫妻四載,毫無半分信任可言。
也對,別墅的那晚,醫院的那日,他哪次不是相信了溫柔冤枉了她?
心臟又開始抽痛起來,她掙脫保鏢的鉗制,起身朝花園出口走去。
罷了,這個男人何時讓她贏過?
每賭一次,必輸一次,既定的結局,她又何必做那可笑又無用的解釋?
周顧大步上前,一把拽住她的手腕,兇狠地道:「殺人償命,你認為你今天還能走得出這道門麼?」
溫情被迫停下腳步,目光空洞的看著他,「那你現在殺了我吧。」
「呵。」周顧嗤的一笑,猛然發力將她甩在了地上。
「別擺出那份可憐模樣,沒人冤枉你,前幾天祖母就給我打過電話,說同意柔柔生下孩子,
如今她們雙雙落水,要麼是她們聯手陷害你,要麼是你懷恨在心蓄意報復,你認為我會相信哪一個?
溫情,你最好祈禱她們平安無事,否則你餘生都將活在煉獄裡生不如死,我說到做到。」
溫情半趴在地上,本能地護著肚子,那是為人母的天性,她捨不得自己辛辛苦苦求來的孩子受半點傷害。
她不明白祖母為何會對周顧說同意溫柔生下孩子,那天在別墅提起溫柔時,老太太明明厭惡至極。
短短几天時間,她的態度不可能發生如此大的變化,這中間一定還有什麼別的隱情。
「少爺,不好了,老夫人的頭磕破了。」
耳邊傳來保鏢驚恐的稟報,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對峙。
周顧大步迎上去,從下人手中接過老太太,只一眼,他的心就陡然沉了下去。
老太太的額頭磕出了瓶蓋大的洞,血水正不斷地從傷口處湧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