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也可以去夜場點我啊,只要錢到位,我很樂意陪你的。」
周顧眼中划過一絲痛意,很快被怒火給取代了。
男人的尊嚴驅使著他,他說不出開口挽留的話。
再說了,即便他挽留,以她如今的態度也不會給出讓他滿意的答覆,他又何必自取其辱?
一個女人而已,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徹底放下,到時候她在他眼裡就真的跟玩物沒什麼區別了。
「行,那你就好好去陪客吧。」
說完,他猛地甩開她的手,大步朝樓梯走去。
溫情踉蹌著後退了數步,整個人狠狠撞在了擺放古玩的置物架上。
撕裂般的疼從心口蔓延,迅速竄向四肢百骸,喉嚨里一陣血氣翻湧,她死死咬著牙,可唇角還是有一絲鮮血滲了出來。
最近嘔血越來越頻繁了,哪怕於曦用針導出了胸口的淤血,依舊阻止不了心臟因為舊傷而充血腫脹。
等嘔完了心頭血,這顆心大概就徹底枯竭了,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。
身後傳來腳步聲,她連忙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漬。
回頭間,看到憤怒離去的男人折返了回來,她微微一愣。
「還有事?」
周顧冷眼看著她,一字一頓道:「既然你不要臉面,那我改主意了,今晚去夜場不許戴面具,
如果碰到熟人問起來,就說咱們已經離了,你去陪客是為了賺錢給溫裴還債,明白?」
溫情聽完他這番絕情的話語後,猛地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拳頭。
這男人真是過於清醒了,他可能已經察覺到他對她起了惻隱之心,所以直接一刀下去,妄圖斬斷心裡的羈絆。
可真的斬得斷麼?
他越是這樣,她越有將他拽入深淵的希望。
「好啊,你是魅色的老闆,你說了算。」
周顧的臉色一僵。
原以為她會反對,會拒絕,畢竟去陪酒不是什麼光彩的事,何況她那麼的驕傲,可沒想到她竟然同意了。
活了那麼多年,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到無力。
深深的無力。
「溫情,你可真夠賤的。」
拿她沒轍,他只能用言語來發泄心裡的憋悶。
哪知一拳砸在了棉花上,對面的女人聽後只輕輕一笑,然後順著他的話道:「嗯,我也覺得自己挺賤的。」
如果不是賤,為何要捨命救他?
如果不是賤,為何要一心嫁給他?
如果不是賤,為何要給他孕育孩子?
如果不是賤,為何要給他白嫖那麼多年?
他這一句『你可真夠賤的』,真真是為她這八年的黃粱夢做了一個完美的總結。
他大可放心,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犯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