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這孩子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,讓她難以下手。
小傢伙見她閉著眼壓制周身升騰的殺意,忍不住屈膝往前挪了兩步,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擺。
溫情的身體抖得越發厲害了,沙啞著聲音低喝,「出去,以後別在我面前露臉。」
默默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關心他愛護他的人,哪肯輕易離開?
他不想回周家。
那個父親不是他的父親,他也沒媽媽。
與其待在那冷冰冰的房子裡,還不如做個流浪的小乞丐,至少是自由的。
「剛才你跟林姨的通話我都聽到了,如果你不想讓那個人知道你還活著的消息,我可以幫你。」
溫情猛地睜開雙眼,擰眉注視著他。
她知道他口中所謂的『那個人』是指周顧,她也隱隱感覺這小子能幫她擺脫周顧的注視。
「你為何要幫我?」
小傢伙抿了抿唇,謹慎又討好道:「我沒別的要求,只希望你能答應做我幾天媽媽。」
溫情的臉色再次沉了下去。
她是有多渴望當媽,才會同意他的要求?
讓溫柔的兒子喊她媽,噁心不死她。
「換個……」
後面的話還沒說完,小傢伙猛地仰頭打斷了她,「我能讓你們安全離開海城,不受周顧的侵擾。」
溫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。
她怎麼感覺這小子對他親爹有很深的敵意?
難道外界的傳聞都是真的?周顧徹底放逐了這個兒子,對他不聞不問的?
可這與她有何關係?
確定自己對這孩子下不去狠手後,她本能的接受了他的提議。
「你明天真的能替我引開你爹?」
默默連忙點頭,掙扎著站起來後,爬上床頭櫃,踮腳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。
溫情聽罷,臉色這才好轉了一些,「行,就按照你說的做。」
小傢伙提著的心徹底安了下來,這一放鬆,又開始劇烈咳嗽。
溫情給他治了幾天的病,知道他體弱,應該是孕期沒養好,導致先天不足。
如果不好好治療的話,他活不過十歲。
想起溫柔那毒婦懷這孩子時,幾次對他下手,只為栽贓陷害她,這才致使孩子發育不良,心中就止不住的冷笑。
她不會出手救這孩子的。
不殺他,已是最大的仁慈。
「明天等我的安排。」
說完,她轉身準備離開。
小傢伙一把抱住她,隱含期待地問:「我能喊你媽媽麼?」
溫情冷冷看了他一眼,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,「不能。」
後來,每當她看著兒子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時,都會想起今天說的這『不能』二字,然後心痛如刀絞。
是不是老天覺得她太過無情,所以才徹底剝奪了她聽兒子喊『媽媽』的權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