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頭突然蹲下身,抱著膝蓋將腦袋埋在了裡面。
聲音發不出來,但通過那劇烈顫抖的肩膀也能判斷出她哭得有多傷心。
盛晚想上前安慰,被溫情給制止了。
「讓她發泄一下吧。」
這時,揚揚小朋友牽著亞瑟薇走了過來。
見糖寶蹲在地上哭,也顧不得給親媽引路了,鬆開她的手後,幾步衝到了小丫頭面前。
溫情知道這小混蛋有法子哄妹妹,便朝亞瑟薇走去。
「你的眼睛怎麼樣了?服用特製的藥物後有沒有好一點?」
說完,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沒有反應。
這是徹底看不見了?
亞瑟薇伸手在半空揮舞兩下,成功抓住了她的手。
「我沒事,已經習慣了黑暗,你不用擔心。」
哪有人會習慣黑暗的?
她又不是先天失明。
只要是後天造成的,都不會習慣。
溫情反手扣住了她的腕骨。
「於曦跟我探討過你的情況,說你腦部有血塊擠壓視覺神經,
過兩天我給你動個手術,先將積血清理掉,然後再繼續治療。」
亞瑟薇笑著點頭,轉移話題問:「你真不同意糖寶回海城看望周顧啊?」
溫情沉默。
她想她該重新定義周顧在她未來生活中的位置了。
很顯然,她的女兒現在已經離不開爸爸。
這也不能怪孩子,從小就缺失父愛,乍然得到父親的寵,哪捨得失去?
以前的她,不也想盡一切辦法討好溫氏夫婦,只求他們能多愛她一點麼?
她自己都渴望擁有的東西,憑什麼讓女兒放棄?
「再看看吧,說不定鬧幾天就好了。」
亞瑟薇搖了搖頭,「恐怕沒那麼容易好,這個年齡段的孩子,正是渴望父母疼愛的時候,
就拿揚揚來說,雖然我們只相認了十幾天,但他格外的與我親近,甚至依賴於我,
包括他對風冷冽的態度,也特別的微妙,嘴上罵著渣男,其實還是想他念他的,
周顧或許不是個好丈夫,但他肯定是個好父親,不然糖寶也不會那麼傷心。」
溫情微微眯眼。
「你這是勸我跟周顧破鏡重圓,給孩子們一個完整的家?」
亞瑟薇苦笑,「我哪有那個資格勸你啊,畢竟我也沒打算跟風冷冽再續前緣,
說這麼多,只是希望你能處理好孩子們跟周顧的關係,別讓他們感覺自己要在父母之間做選擇。」
溫情偏頭朝女兒看去。
見小丫頭連最喜歡的哥哥都不理了,眸光一點一點暗沉了下去。
亞瑟薇突然將手貼在了她的肚子上。
「聽說母親的骨髓與糖寶匹配,她們隨時可以做移植手術,那這個胎兒你還打算留下麼?」
溫情覺得這女人真是個洞察人心的高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