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只說原諒你,可沒說接受你,周顧,你別混為一談。」
對周顧來說,她能原諒他就已經很好了。
至於如何讓她重新接受他,那是以後該考慮的事情。
不急,餘生漫長,他還有大半輩子的時間哄她回頭。
「所以你這是原諒我了?咱們過往的恩怨,也都一筆勾銷了?」
溫情抿了抿唇,伸出一隻手貼在了他左後腰上。
那個位置,塌陷了下去,是他捨命救她的最好證明。
亞瑟薇有句話說得很對:
『總有一天,她們都會為了孩子妥協』
「我說出的話,自然作數,人這一生總惦念過去也不好,還得往前看。」
周顧收緊了雙臂,將她牢牢抱在懷裡。
許是用的力道太大,牽扯到了身上的傷,疼得身體都在發顫。
溫情終是不忍,低聲勸道:「去醫務室躺著吧,你這傷沒那麼簡單,別不當回事。」
哪怕是單純的取腎,都會給身體造成巨大損傷。
而他還是子彈穿透傷,創面很大,對身體的傷害比正常取腎要大得多。
若不好好調理,勢必會落下一身的病根。
更何況他的心臟也是縫補起來的,其中一處還用了晶片代替。
像他這樣的情況,在床上躺三個月都少了。
他動手術才幾天?
疼都要疼死。
周顧難得聽她溫聲細語的跟他說話,身上那點痛,似乎都能忍受了。
「羅白給我打了止痛藥,我還撐得住,聽說糖寶一直絕食,我先去看看她。」
溫情眼底划過一抹複雜之色。
他拖著病體來倫敦,不是向她討要承諾的,而是心疼他的寶貝女兒,過來哄孩子的吧。
難怪那丫頭如此依賴他。
人心換人心,他對孩子好,孩子才會念著他。
「你先去醫務室躺著,等會我讓揚揚將糖寶帶過去。」
周顧卻不肯聽,沙啞著聲音道:「都橫跨大半個地球來到了這裡,不差這幾步。」
說完,他親了親她冰涼的臉頰,緩緩從她懷裡退出。
溫情猶豫著要不要扶他。
結果他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,牽著她朝主屋走去。
剛進客廳,小丫頭迎面沖了過來。
如果她能開口,這會兒『爹地』『爹地』的叫喊聲肯定響徹了整個大廳。
周顧彎腰時,一陣撕裂般的疼襲來。
他面不改色,穩穩的接住了撞進他懷裡的閨女。
小丫頭抱著他的胳膊,用臉親昵的蹭他的臉。
他試圖將孩子抱起來,可不等胳膊發力,一旁的溫情就將小丫頭給奪了過去,然後狠瞪了他一眼。
周顧眉眼含笑。
看來那兩槍挨得挺值的。
她都知道護著他了。
『媽咪放開我,我要爹地抱。』小丫頭一邊掙扎一邊比劃。
周顧伸手揉了揉閨女的腦袋,比劃:
『爹地身上的傷口還沒癒合,暫時用不了力,等我康復了再抱你好不好?』
小丫頭的目光在親爹臉上掃了一圈,見他面色蒼白,額頭上還滲著汗珠,立馬老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