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別照,會嚇到她的。」
即便嚇不到,也會傷了她的眼睛。
從周顧懷裡掙脫出來後,她試著踱步朝裡面走。
「芸芸,你在麼?我來了。」
剛才那陣被強行壓下去的咳嗽聲又響了起來。
「咳咳,在,情情,我在。」
溫情辨明了方向,迅速朝聲音發出的地方衝去。
腳下不小心絆到了什麼,踉蹌著朝前沖了幾步,我撞上一具瘦弱的身體。
兩人齊齊倒在了身後的木板床上,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。
周顧連忙衝上來,「怎麼樣,沒摔到吧?」
溫情顧不得回應他,連忙從對方身上退離,「芸芸,我沒壓疼你吧?」
「咳咳,沒有。」
蘇芸幾乎是每說一個字就要咳一聲,那壓抑的咳嗽,聽得人心臟揪疼。
借著門口手電筒照進來的光線,她看到了一個蓬頭垢面,渾身髒污的女人。
顫著手朝對方的臉探去,觸感冰涼。
蘇芸已經瘦脫骨了。
她險些沒認出來。
這還有個人樣麼?她甚至害怕自己一碰她就碎了。
她的芸芸,怎麼會落入這樣的境地?
「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,我來晚了。」
說著說著,豆大的淚珠順著眼尾滾滾而落。
她怎麼這麼沒用?
為什麼連個朋友都保護不了?
蘇芸還在咳嗽,艱難的開口,「情,情情別哭,我沒事,緩過勁就好了。」
話落,她試著伸手給她擦眼淚。
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,手臂剛抬到半空,又無力垂落了下來。
溫情快崩潰了,猛地傾身摟住她,將她緊緊抱在懷裡。
如果她再晚兩天過來,找到的會不會是芸芸的屍體?
不敢想!
只要一想她就有種剁了蘇湛跟高露的衝動。
「是我的錯,如果一開始不將你帶出海島,你也不會經歷這些,對不對。」
在島上,她雖然沒有自由,但人是安全的,不必挨餓受凍,風餐露宿,四處逃亡。
她自作主張將她救出島嶼,卻又沒能好好護住她。
如今她弄成這樣,不是她的錯還能是誰的錯?
蘇芸重咳兩聲,虛弱的道:「傻瓜,你怎麼能這麼想呢?
高露本就對我起了殺心,即便你不將我救出來,她也會買通島嶼上的人害我,
我能脫離那個牢籠重獲自由,已經很滿足了,至少不會抑鬱,
你聽話,別自責,不然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就毫無意義了。」
一口氣說了這麼多,她又咳得撕心裂肺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