源源不斷的靈氣從秦陽的軀體裡自那一劍泄漏,他的境界也在飛速倒退。
換魂之術時間已過,聖尊的意識從秦陽的軀體中漸漸消散,一道金光落入秦陽身前佩戴的玉佩之中。
迷迷糊糊之間,秦陽的意識接管軀體,感到腹部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。
識海傳來針扎一般的痛楚,秦陽緩緩睜開眼睛,就見看見少女精緻姝麗的臉龐近在咫尺。
她長長的眼睫如同蝶翼,輕輕扇動,眼瞼下那片黑色的陰影也靈巧地抖了抖。
「姣姣?」
意識回籠,在清醒的片刻,秦陽驟然分不清夢境和現實,忍不住出聲驚喜地喚道。
「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……」
夢裡面他們反目成仇,刀劍相向,如同陌路之人漸行漸遠。
可怎麼會呢?
她是自小同他一起長大的妹妹。
他們會在每年的春日祭去城內最高的閣樓看煙花,煙火大會盡散,月上三更,小姑娘拉著他蹦蹦跳跳走在月涼如水,四下寂靜的小路上。
會在鵲橋節避開滿街的人流,他帶著她在空無人煙的大江之上,小心翼翼,珍之又重地放下一盞他親手做的蓮燈,然後看著那盞蓮燈隨波逐流,消失在山與江與天的界限之中。
往昔的回憶他都清清楚楚地記得。
他們是不似血親勝似血親的存在,他怎麼捨得向她出劍,又怎麼捨得她面上露出一絲一毫傷心的神色?
他抓住蘇白的衣袖,起身動作之間,鮮血橫流,傷口被拉得更大。
秦陽愕然低頭,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滿手沾滿鮮血。
他露出一絲茫然的神色。
而轉過頭,就對上少女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睛。
那眼裡覆蓋著的厚厚霜雪,就如同夢裡那冰封三尺的寒冰一樣,將他最後一絲幻想擊碎掉。
原來——
不是夢啊。
秦陽怔然鬆開雙手。
蘇白拽著秦陽的衣領,將劍從他腹中拔出,長劍落著血,還殘留著寥寥靈氣,但她用力一甩,就將他扔到岸邊。
聖尊對她動了殺心,這是秦陽縱容的後果。
所以這一劍,是他們應得的。
湖岸邊的岩石被轟隆擊碎,揚起無數塵土和沙礫,秦陽癱在岩石之中,咳嗽著吐出幾口血水。
塵霧蒙住了他的眼睛,落在眼裡又辣又嗆,但秦陽也分不清他眼角落下的是血水還是淚水。
也許兩者都有。
但他雙手抖得厲害,全然沒有力氣再去擦拭落在鬢角的液體。
為什麼會這樣呢?
秦陽整個身體都在發抖,他拼命咬著牙,眼底猩紅,卻仍然執拗地盯著那道頭也不迴轉身離去的身影。
「我入無情道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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