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讓我不禁開始懷疑, 他存在的可能性。」
如果大的偵查方向有誤,再怎樣細緻縝密的推理, 最終也只能落入一無所獲的困境。
齊昭海沒有像往常一樣走近傾聽。他站在原地看著宋冥,表情如同在聽一個天方夜譚的笑話:「那你怎麼解釋, 那些把死者的肋骨剁成段的刀痕?你該不會是要說,那樣大的力度,不是強壯的成年男性砍出來的吧?」
「是成年男性砍的沒錯, 但這個人, 並非兇手同夥。」
宋冥緩聲說道:「我在來的路上發現, 距離這裡不到五百米就有一個菜市場,那裡有很多豬肉販子。由於砍骨剁肉是體力活, 他們普遍比常人更具有力量……」
「你想要說什麼?」齊昭海打斷了她。
那瞬間,宋冥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,覺得今日的齊昭海仿佛陌生了稍許。
然而,她依然迅速斂起神情:「豬身上的一些器官與人的極為相似,不易辨別。而且在南方的菜市場裡,肉攤幫人剁骨是很正常的, 兇手只需要在買肉的時候,把她從受害者體內取下的肋骨交給肉販子, 謊稱是豬肉,讓他幫忙剁開就好了。」
齊昭海往上抬了抬眼瞼,卻沒說話,似乎覺得這有些匪夷所思。
他的肢體語言裡,滿是遲疑。
「這個點,菜市場應該開了。」宋冥隔著窗戶,望了眼隱隱泛起魚肚白的天色:「齊隊長大可以現在就叫人去驗證一番,看我說得究竟對不對。」
齊昭海將信將疑地叫來石延,把驗證的任務交給了他。
沒過多久,石延就從菜市場上撥回電話。他艱難地往上拔高著聲調,力求蓋過菜市場上吵吵攘攘的背景音:「我找到那個賣豬肉的了!宋冥還真神了,說得全對!」
旁邊討價還價的雜音太吵。
所以得到答案後,齊昭海立刻皺著眉頭掛斷了通話。
才蒙蒙亮的天空,不知何時飄起小雨。臘冬的雨勢不大,細雨接連不斷地吹落在窗玻璃上,暈染開透明而濕漉的哀傷。
案情分明有所突破,齊昭海臉上卻不見喜色。
甚至比先前還低落壓抑。
宋冥禁不住詢問一旁的樊甜恬:「你們隊長今天的心情,好像不是很好?是昨晚熬夜導致內分泌不佳,誘發抑鬱?」
除了睡眠不足所致,她實在想不出別的緣由。
聞言,樊甜恬抿起唇「噗嗤」一笑:「宋小姐放心,我們隊長肯定不是刻意針對你。兇手跑了,受害者沒救成,他當然不可能高興得起來。」
「不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
宋冥輕聲說:「我們好歹也算是合作過一個案子了。他之前在遇到類似的情況時,對我的言語攻擊性沒那麼強,辦案的幹勁也會更足一些。」
樊甜恬的眼眸滴溜溜轉悠了一圈。
忽然,她笑著悄悄掩住嘴,神秘兮兮地把身子往前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