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說旁邊只有石延一個,這套說辭還能騙得過人。
然而很不巧,齊昭海周圍還有一個對整個警局,乃至大半個雲程市的八卦都了如指掌的樊甜恬。
「隊長,你又在硬撐著裝沒事了。」樊甜恬托著腮幫子,小小聲地吐槽:「有些人啊,表面上裝著波瀾不驚,其實心裡可能難受得都快哭出來了吧。」
「才沒有。」齊昭海死活不肯招認。
樊甜恬已經對他這副模樣牽見怪不怪了。她嘆口氣,向側邊探出一隻手,熟稔地揪回對齊昭海的謊話信以為真的石延:「唉,隊長,都過去這麼久了,你不會還在想著你那個前女友吧?」
這類八卦緋聞,向來傳得賊快。
齊昭海對前女友用情至深的事情,局裡的人多少都有過聽聞。
那一瞬間,石延的同情心熊熊燃燒。他趕緊過來幫腔:「老大,你想開點。沒準兒,那個女生還對你舊情難忘呢。」
「舊情難忘?」齊昭海重複一遍。
他突然笑出了聲。
仿佛耳中聽到的,不是什麼勸慰的話語,而是這世上最為荒誕不經的笑話。
齊昭海足足笑了近一分鐘。
笑得挺直不起腰杆,笑得眼角沁出淚花。
終了,他一把抹去笑出的眼淚,上揚的尾調酸楚而苦澀,反倒從虛空中勾引出更多落寞:「你小子,敢情是樊甜恬愛情小說看多了,把你也傳染了啊?這世上,哪兒有那麼多舊情難忘。」
多的是無情人,少的是痴情心。
齊昭海抬頭眺望窗外。
從這裡往北,再走大概三四條街的距離,就是宋冥任教的大學。那校園,與他們作為警/察出生入死的生活相比,如同一座浸飽書香的象牙塔。
也難怪,她會不願過來。
齊昭海凝視著那遙不可見的遠方,良久,冷不丁發出一聲自嘲的低語:「她怕是……早已經把我給忘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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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在最早發現齊昭海心情不對頭的那批人里,宋冥算是頭一個。
起初,她並未覺得,這是一件需要關注的事情。
畢竟有負面情緒無可厚非。
但,當宋冥為了詢問案件後續狀況,而再一次來到警局之後,她才意識到,齊昭海的問題或許比她想像的還更嚴重一些。
「齊隊長呢?他在哪裡?」
宋冥詢問石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