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所以,這種殺人動機可以基本排除。」
石延擰著眉頭, 糾結不已:「可是,那兇手又為什麼要故弄玄虛,偏偏挑了這個神龕下面放人頭呢?」
「兇手挑選的標準並非神龕,而是……」宋冥留了個懸念,轉身一步步從屋內退到小院中,而後再度回頭。
黢黑的門框,將視線的焦點限制在最中心——
「那張桌子的位置。」
齊昭海緊跟著走到屋外,只一抬眼,滿供桌血肉淋漓的人頭,頃刻間躍然眼底。
他在瞬息之間,通曉了宋冥站到此處的用意:「我明白了。兇手把人頭擺在供桌上,不是想要拿這一家人的性命供奉神像,更不是因為信仰神明,只是因為那裡正對著大門,最引人注目。」
宋冥表示贊同:「他想要這些被害人的人頭被看到,想讓他們最悽慘的模樣,暴露在路過的每個人的目光下。」
這是毋庸置疑的仇殺。
血洗李家,是一起目的明確的報復行為。
而選擇顯眼醒目的位置,來陳列這一家老小的人頭,則是另一種形式的梟首示眾。
「古代只有犯下十惡不赦的重罪,才會被判處斬首示眾。」宋冥定睛望著那一個個頭顱:「兇手之所以選擇這個方式殺害死者,說明他認同這一套處刑方法。他認為這一家人是有罪的,理應被審判,被處死。」
他既當裁決官,又是劊子手。
「這傢伙,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啊?就算有罪,也輪不到他來審判。」樊甜恬猛力捏緊拳頭,義憤填膺:「再說了,就算大人有罪,老人和孩子又能犯下什麼大錯呢?」
濫殺無辜的自詡正義者,又怎麼能稱得上真的正義?
不過偽君子的妄想而已。
宋冥對此事不做評判,只回歸案情:「需要面臨斬首刑罰的罪行,當今又比較能夠符合的只有一條,殺人。」
殺人償命,天經地義。
但李山志這個人,做得出來殺人的事情嗎?
負責該轄區的民警聽到這個推測,登時驚得瞠目結舌,難以自已。他們一個個為李山志辯護:「這個李山志,人不止摳搜,膽兒還賊小,二十好幾了才敢殺雞。你看看他,像是能殺人的樣子嗎?」
連殺雞都不敢,要殺人雖然有點懸,但也難說。
齊昭海將這個可能性先放一邊,沉吟少頃:「如果李山志不可能的話,兇手的對象有沒有可能是他的家人?比如,他的妻子。或者他父母年輕的時候,有沒有可能也做過一些……可能沒那么正確的事,和別人結了仇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