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一直以來,宋冥留給大多數人的印象。包括齊昭海。
特別是現在,當外賣的煙火氣在冬夜裡凝成白霧,裹著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香氣,聚攏在三五圍坐的人群上空時,宋冥卻孤身一人坐在遠處的風口。
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,就有一種與熱鬧氛圍格格不入的割裂感。
形單影隻,游離於人群之外。
簡堯人緣最好,在哪裡都能吃得開,此刻大抵已成為人群的中心。石延也端著自己那份外賣,找樊甜恬湊一起去了。在場的人里,宋冥只認識他們幾個,但不知不覺間……
宋冥就成了被剩下的那個。
她作出獨自一人的選擇很正常,因為她根本融不進人群。
那不是屬於她的圈子。
「都怪我,」齊昭海按著額角,懊惱不已:「我早該想到的。」
要不是他的疏漏,宋冥也不會落單。
冬夜的風傷人,無人的角落更是寒風侵肌。齊昭海二話不說,拋下旁邊的法醫,邊走邊脫下自己的羽絨服,過去把外衣披在宋冥身上:「現在天冷,不多加件衣服,等下忙完回去要感冒。」
趕在宋冥詢問前,他忙先解釋,只怕宋冥不接受這份好意。
借著披衣時的低頭——
齊昭海看見,宋冥碗裡是一貫的清湯寡水。
一把細面,碗裡清得能見底的面湯,以及老闆為了好看,撒在最上面的幾點蔥花。這樣一碗比陽春麵還寡淡的面,就是宋冥今晚夜宵的全部。
毫無疑問,這是一份生命體徵維持餐。
所謂生命體徵維持餐,用人話解釋一下,就是毫無美味可言,作用僅限於憑藉一定營養價值,維持人類基本生存需求的飯菜。然而,宋冥與其他人的差異在於,別人吃這樣的餐,是迫不得已,宋冥卻是主動選擇。
「學姐,你怎麼喜歡吃這種啊?」齊昭海嘖嘖稱奇:「當時你堅持要點這種陽春麵的時候,我都以為我聽錯了。」
「最先看到這個,就點了。」
宋冥坦言:「我不太在意飲食,沒有偏好的食材,酸甜鹹淡也都無所謂。」
仿佛舌根麻木,味覺失靈。
沒有明確的喜好厭惡,也失去了強烈的喜怒哀樂。
對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,這樣的生活簡直了無生趣,而宋冥恍若不覺。她機械性地吞咽下這些面條,而後用紙巾擦淨嘴角,每個動作都像是設定好的程序。
被風揚起的烏黑髮絲,掠過宋冥唇邊。氣溫在風聲高嘯里,逐漸走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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