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據魯米諾效應下呈現出的血跡形態,不難看出案發時場面的混亂程度,屬於不同人的血手印和血腳印重疊在一起,中間還夾雜著幾種形態不同的血跡……整個場面,怎一個「亂」字了得。
「看起來,這里發生過一場混戰。」
齊昭海有點犯頭痛。
這樣混亂的場面,是最難判斷出誰是兇手的。更何況,餐吧里的人很早以前就已經收拾過這里,將大部分線索都抹去了。
「有監控嗎?」齊昭海問:「現在還不到監控自動覆蓋的時間,雜物間裡的監控總該錄下點什麼吧?」
簡堯搖頭:「沒有。」
齊昭海疑惑地抬頭,看向頭頂上正對著雜物間門口的攝像頭:「這難道不是?」
「按理說應該不是……」簡副隊借了個梯子,優雅地挽起袖子撣了撣上面的灰,爬上去查看了一下那個攝像頭的狀況——難為他爬梯子也爬得那麼文質彬彬:「這確實不是監控,只是個空殼模型。它甚至沒有電線。」
沒有裝監控這件事,其實也好理解。
別人在自己的店裡安監控,是記錄別人的罪證。這個餐吧里要是安監控,那是記錄自己的罪證。
齊昭海一下就釋然了:「既然如此,全體就先多留意一下,雜物間裡有沒有沾到血漬的尖銳邊角吧,咱們先把致傷物確定下來。男死者段鑫的屍檢結果里說,頭頂的磕碰傷,是男死者受過的唯一傷害。」
雜物間裡的稜角多得是,關鍵還是要靠耐心和細心。
樊甜恬在整個雜物間裡尋尋覓覓,終於找到了一處可疑的凹陷。那個凹陷,正好在櫃門邊沿的稜角上,而且是通往包廂的那個柜子。
案發當時,男死者如果是撞到這個邊角,當時櫃門一定是向外側打開的。而會讓這個特殊的櫃門打開,只有一個可能的情況——
有女性即將被送進包廂,供人摧殘。
「殺了這種人,或許也能算是替天行道。」宋冥淡淡開口。
平鋪直敘的語調,配上她那雙死水似的眸子,和出離平靜的神情,聽起來格外令人寒毛倒豎。
陰鬱的低氣壓隨話音撲面而來,齊昭海猛然反應過來,一把捂住了宋冥的嘴:「學姐,雖然你是以顧問的身份參與案件調查的,但既然加入了警局,就是我們人民.警.察的一份子。我們人民.警.察的對外形象要正能量,要符合法律規章,這種話不能亂說。」
宋冥:「……」
宋冥平靜地噤聲,平靜地無語,平靜地剜了齊昭海一眼:「把手拿開。」
她這一提醒,反倒使齊昭海注意到了掌心下的唇。籠在手掌心裡的細膩觸感,從齊隊長的注意力轉移過來的那一刻起,突然極努力地彰顯著存在,想忽略都忽略不掉。
真奇怪。齊昭海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