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再告訴你一件事。折磨你女兒的那個人也已經死了,死得很輕鬆,只是頭輕輕磕碰到了一下。但一個死掉的人,法律是制裁不了的,他死得太便宜了。」宋冥沒有說出法律會制裁罪犯的套話,她直白地將這困境告知竇母:
「這個人叫段鑫,雲程市有名的段家企業知道吧?他就是段家的小兒子,有錢有勢。哪怕只是以最簡單的方式辦個葬禮,他的葬禮都能比你女兒的盛大。」
嚴酷的現實砸懵了竇母。
她原以為法律會制裁兇手,原以為正義能夠得到伸張。到頭來,不過是一場空想。
竇母的心臟跳得很快,血液逆流衝上大腦,升得過高的血壓,讓她兩眼一陣發黑。她扶著額頭,茫然地看著腳下的高空:「不公平,這不公平……」
宋冥一眼看穿她的心思:「想用死亡來逃避嗎?你可以死,你當然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死。但你要想清楚,要是連你都走了,這世界上就沒人肯替你女兒說話了。段家那麼有錢,大可以買通大量媒體替他兒子洗白。洗白一方,就會抹黑另一方,到時候你那沒人關心的女兒,他們自然是想怎麼抹黑,就怎麼抹黑。」
竇母悲憤交加:「現在,他們不就已經在抹黑了嗎?」
「現在才哪裡到哪裡。」宋冥微微一笑:「因為你們的堅持,最起碼還有一部分人是相對清醒客觀的,但之後我就不能保證了。要是理性的人停止發聲,或是資本下場,你女兒竇若冰的名聲,那才是真的無可挽回了。你忍心看到她,死後還被人肆意污衊嗎?」
宋冥一句反問,敲打在竇母頭頂。
竇母俯瞰了一下愈發稀疏的燈火,又仰面看看上方一望無垠的漆黑夜空,猶豫不決。
「看過來。」宋冥叫住她:「別說你活著沒有意義,你明明還有事情要為你女兒做,不是嗎?你甚至連你女兒這個案子的法庭宣判,都沒看過。你就這麼下去見她,只會讓她感到難受。」
竇母應聲扭頭。
剛一回頭,她突然感覺重心不穩的身體被人控住。
一雙手從底下伸上來,把竇母抬起來往裡一送,只一打眼,就把她從危險的護欄上轉移下來。
雲苹和簡堯毫不猶豫地衝過去,接過這一棒。他們一左一右,攙扶起腿腳不便的竇母,把她送到了天台內部的安全位置,確認竇母平安後,又餵她喝下了些礦泉水潤喉壓驚。
再之後,齊昭海才氣喘吁吁地踩著空調外機,爬上了天台。
「累死我了,想要救個人還真不容易。竇若冰的母親太警覺了,我只能從頂樓窗口鑽出來,躲在空調外機那邊,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出手。」齊昭海一爬上來,就癱坐在地上,一口氣灌了兩大瓶水下肚:「這真是個體力活,比破案還累,幸好我不恐高。」
齊昭海鮮少有如此狼狽的時刻。
宋冥一見他狼狽,第一反應是忍不住想笑。
「笑什麼?這有什麼好笑的?沒明白。」齊昭海從鼻腔里哼出一個音節,怪聲怪氣地說。說完,他忽然舉起手,以掌心朝前的姿態對向宋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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