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宇肆無忌憚的狂笑,被海風傳得很遠。
他一隻手按在行李箱上,壓得那滾輪向後騰挪了十多厘米。簡堯的心隨即吊起。
因為在王宇身後,就是漫無邊際的大海,人質雲苹的身家性命,全攥在他一人手裡。王宇只需要把這個帶輪子的行李箱,輕輕往後一推,雲苹就會連人帶箱墜進海里,然後在昏睡中被海水吞沒,活活溺死。
宋冥無意間瞥見,齊昭海眉毛略微上提,這是一種憂慮的微反應。
這讓她感到奇怪。
簡堯心揪,是因為女友性命難保。他齊昭海憂心,又是出於什麼原因?
宋冥不是愛藏疑問的人。在產生這個疑惑的第一時間,她便壓低嗓音問齊昭海:「你在擔心什麼?」
「我擔心的,是人質的安危。」齊昭海暗暗嘆了口氣,臉上一片愁雲慘澹:「迷/奸/水裡主要是羥基丁酸和丁內酯,這兩種物質很危險。我擔心,王宇缺乏相關的經驗知識,把握不好迷藥劑量。萬一他讓雲苹攝入了過量的迷藥,雲苹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。」
迷藥過量,是會導致呼吸停止的。
被綁在行李箱裡的雲苹,此刻已經非常虛弱。
本來,用藥量要是大,就會造成受害者呼吸不暢的情況。王宇一路上,又因為擔心被人發現,把行李箱的鏈子嚴絲合縫地拉起,導致被塞進箱子裡的雲苹,得不到足夠的氧氣。
長時間的缺氧環境,讓她的呼吸逐漸減弱。
蒼白的面色些微泛青。
齊昭海沉下臉,嚴肅警告:「王宇,你聽著,要是她真的出事的話,你身上就是背了一條人命了。人命官司就算不判死罪,也會判無期徒刑,你好好想清楚該怎麼做。」
「哈,死刑?我好怕怕哦。」王宇挑釁地咧開嘴,公然對齊隊長做了個鬼臉。
一點不把法律放在眼裡。
王宇之所以如此囂張,完全是將雲苹視為免死金牌。他自以為,只要把這張保命金牌攥在手心裡,就能夠無視罪責,無所畏懼。
不能讓他這麼拿捏著人質,作威作福。
他們得破局。
「王宇,你以為有人質在手,我們就拿你沒辦法嗎?你錯了。」
齊昭海不打算慣著王宇。他輕蔑地搖搖頭,用譏刺的語調,挑破了王宇的過分自信:「狙擊手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。你看看你現在所處的位置——身後是海,左右是警方的包圍。除了前面有個裝人質的行李箱,能擋住你的半個身子,你還有哪裡能躲的?」
海面遼闊無垠,狙擊手是不好隱藏,但海岸線上還是有相對高的位置,不妨礙從上往下給他一槍。
擊斃王宇,是分分鐘的事。
不過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