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宋冥還是要告訴她:
「這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,是人在處於受威脅和恐嚇的極端情況下,為了生存考慮,在情感上與施暴者達成同盟的心理現象。」
宋冥盡可能放輕語調, 讓聲音聽起來沒那麼冷冰冰的, 收效卻終歸有些不佳:「這種心理的由來,就是1973年的銀行劫持案, 你剛從相似的處境下被解救出來, 出現這樣的心理是可以理解的。」
可惜,尤文雯此刻已被困在自我批判當中。
在這樣的內心煎熬中, 她很難把這些話聽進去,更難放過自己。
「可我還是對不起, 那些死在我身邊的人,他們死得那麼慘,那麼痛苦……我卻喜歡上了殺他們的人。」尤文雯說著說著, 輕輕吸了吸鼻子,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, 到最後幾不可聞:「我不應該這樣的……」
兩行淚水,猝然從她眼角滑落。
水痕沒入被單里, 在織物表面留下深色的濕暈。
宋冥藏起了一聲嘆息。事實上,尤文雯不該叫她來的,安慰人一向是她的短板。
心理醫生至少比她擅長。
但尤文雯還在抽抽搭搭地哭:「我已經很努力在避免喜歡他了。我只在最渴的時候,忍不住喝了他給的一瓶礦泉水,剩下的不管他給我什麼,我都沒有拿。我一直在告訴自己, 他有多壞,他跟我賣慘我都不信……可, 為什麼我還是愛上他了?為什麼滿腦子都是他?」
尤文雯越說,思維越混沌雜亂。
語無倫次,淚流滿面。
她整個人仿佛被切分成兩半,一半勉強還能維持清醒理智,另一半則沉溺情感,不斷地在為那個劫匪說話……兩種全然極端的情感,幾乎逼瘋了她。
尤文雯緊緊抱住頭,神情痛苦。
宋冥就算再不諳人情世故,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坐視不管:「你先冷靜一下,暫時不用想這麼多,也不必苛責自己。」
尤文雯卻搖著頭揪住她袖口,眸中淚光閃動:「你說,他會也愛我嗎?」
宋冥淡淡道:「這不是正常的愛情。」
從尤文雯言語裡透露的信息,宋冥隱約猜出——對方可能在故意利用斯德哥爾摩效應,通過在高壓環境下施以小恩小惠,設計讓尤文雯痴戀自己。
這段感情,是在畸形的狀態下孕育出來的,從最開始就誕生於算計。
忍心這麼對待她的人,又怎會愛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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