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乍一聽,還挺合理。
劫匪的每一個做法,看似都有了對應的解釋。
但是在這種順理成章當中,宋冥又感受到了一絲微妙的怪異感。
案件的證據鏈要環環相扣是不錯,可有時候,雖說環環都能扣到一起去, 卻總無端地讓人覺得,有哪裡出了些問題。
齊昭海思考後, 很快點破了問題所在:「尤文雯家裡再有錢,能給出多少贖金?幾十萬?幾百萬?要是上千萬,尤文雯家裡恐怕也難拿出這個錢。你說,劫匪在接連洗劫兩間銀行後,還看得上她們家這麼點小錢嗎?」
那當然是否認的。
劫匪要錢的這個預設一經推翻,他們留人性命只為勒索財物的說法,就如被抽走地基的積木,頃刻間頹然垮塌。
歹徒一不求錢財,二不取性命,也未曾動過尤文雯。他們多此一舉留下尤文雯,還放任她在他們的基地里探聽消息,幾乎等同於在給自己人埋下禍患,而造福雲程市警方。
他們真有這麼好心?恐怕未必。
「我覺得他們看上的不是錢,是人。」宋冥想了想,從尤文雯自身情況的角度切入:「尤文雯成長在完全不缺錢,但是缺愛的家庭里。她的父母工作繁忙,對她疏於關照……這樣的童年經歷,導致她對愛情的渴望和憧憬,比一般人更為激烈,所以相對容易墜入情網。這是尤文雯不同於其他人的,特殊之處。」
這一點,或許正中劫匪下懷。
結合那狐眼劫匪,有意將她往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引誘的所作所為,讓尤文雯愛上劫匪,也許便是他們的目的。
尤文雯的這一心理,可能是劫匪找上她的原因。
「我不明白。」齊昭海單手撐著額角,嘆道:「他們是一夥劫匪,劫財照理說是他們的第一目的,要逼著人家愛上他們做什麼?」
宋冥:「因為這個年頭,愛是有影響力的。」
愛情有受眾,有銷路。
能夠變現,換來實際的價值。
影視導演們知道,往商業片裡加點愛情,有利於增加票房。作詞人和作曲人,可以運用聽眾對愛情的共鳴,寫出纏綿悱惻的歌詞與曲調。打開電視,各式各樣的戀愛綜藝也層出不窮……仿佛只要跟愛情挨點邊,都有引發熱議的潛力。
宋冥說得有些累,在辦公室里找了張空椅子坐下來,被齊昭海往手裡遞了杯溫水。
她低頭,淺淺抿了口水潤喉:「這個世界對好人和壞人是雙標的。好人但凡做了一件壞事,就會從此被認為沒那麼好。但壞人若做了件好事——甚至不一定需要是好事,只要在某種程度上有打動人的地方,他們就會被視為並非無可救藥,被寬容對待,甚至……會有崇拜他們的粉絲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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