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挑著扁擔,在城市路邊叫賣蔬果的老人,很多都是居住在城中村,或城市附近的村落里。
宋冥看到過不止一次。
宋冥道:「若村里監控不夠普及,便會比城市混亂一些,偷雞摸狗的事情難免發生。為避免自家蔬菜的損失,他們會努力盯緊自家的菜地。」
所以從菜地經過,也就意味著,大概率會進入他們的視線。
劫匪行事無比謹慎。
他們大概率不會冒這個險。
這場會議,中斷於一通猝不及防的電話。
「不好意思,我出去接一下電話。」宋冥匆匆瞟了一眼來電人的備註,才回想起她曾將號碼留給過尤文雯。她起身剛接起電話,便聽見電話另一頭,傳來嗚嗚咽咽的啜泣聲。
宋冥聽得心中一凜: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
「那些人……那些人找過來了……」
尤文雯的狀態可以說非常糟糕。她內心的恐懼被激發,魂不守舍,說起話來也斷斷續續,不清不楚。從她口中道出的每一個字,宋冥都能聽見顫音。
可即便她說不清,宋冥也知道是哪些人。
除了那幫劫匪,還有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,讓尤文雯嚇成這個樣子。
宋冥目光泛冷。
「把電話拿給旁邊的警員。」宋冥直接用了祈使句,命令道:「讓他來說。」
這樣的話語句式,放在平常時候或許顯得有失禮貌,但在這個特殊時刻,如此強硬直白的話語,反倒穩住了尤文雯的心神。
沒過多久,電話里就換了個聲音。
換人的做法是正確的,警員的言辭談吐,明顯比尤文雯清晰很多:「就在今天早上,尤文雯的家裡人,收到了綁匪寫來的一封威脅信。信上的內容大概是,他們知道尤文雯跟我們說了他們的信息,如果三天之內,尤文雯不乖乖回去,她的父母將會像銀行里那些人一樣,死於非命。」
尤文雯在邊上焦急地補充:「除了信,還有東西……」
宋冥:「還有什麼?」
「玫瑰,一枝玫瑰。」尤文雯顫動著嘴唇,嗓音聽不出是哭是笑:「風乾枯萎了的玫瑰。」
.
半個小時後,宋冥在警局見到了尤文雯,也見到了那封威脅信。
一打開信封,玫瑰花先掉了出來。
那朵玫瑰已經盛放到糜爛。花瓣艷麗的猩紅,從最邊緣開始迅速乾枯捲曲,褪色成為難看的土黃。宋冥拈著這朵花,不覺間想起了劫匪對著監控鏡頭,肆意摧殘的那些玫瑰。
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尤文雯,何嘗不是其中的一朵?
都被摧殘,被損毀。
不被尊重看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