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種小孩子硬裝大人說話的彆扭感。
尤文雯禁不住笑了:「你還這么小,懂得什麼叫愛,什麼叫利用嗎?」
孩子抿著嘴想了想,似乎在很努力地研究這兩個詞的意義。半晌,他大概是想出了個結果,頗不服氣地看向面前的尤文雯。
「我懂啊,年紀小為什麼就不能懂呢?愛一個人,就是要對她好呀。」他挺起胸膛:「反正我知道,那個人又騙你,又嚇唬你,還瞞著你在給你的禮物里裝……呃,那個什麼……能聽到你那邊的東西,然後利用了那個東西把警/察叔叔調走,過來殺我們,他一定不可能愛你的。」
霎時間,尤文雯的表情宛若雷擊。
她的笑意冷卻在唇角:「你說什麼?那麼多人的死,跟我,跟那條項鍊有關?」
直到此時,她才知道這件事。
齊昭海瞥見尤文雯臉上那震驚的神情,稍微皺了皺眉。沒等他發問,警員便立刻過來辯解:「這件事情,我們還沒來得及告訴尤文雯。一是案件詳情不方便透露,二是怕她接受不了。但沒想到……」
沒想到——
這層窗戶紙,首先被一個孩子捅破了。
給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。
尤文雯手足無措地站在孩子的病床前,這一事實的獲知,讓她感到恐懼又驚愕。
哪怕警員沒有故意看向尤文雯,尤文雯卻覺得,所有目光在那一刻全都聚焦在她身上,並在她肩頭緩緩凝實——帶著斑斑血痕與一條條枉死的人命,化作岩石,冷冰冰地硌著肩胛骨。
那重量,壓得她幾乎無法挺直腰椎。
這不是真的,這不是真的……難以承受的重壓下,尤文雯從意識深處,發出無聲的哀嚎。
尤文雯極度渴求一個否定的答案,於是如老化生鏽的機械般,僵硬地一寸寸轉過頭,將求證的眼神轉向在場的刑警:「這是真的嗎?這麼多人……真的是我害死的嗎?」
她煎熬著,她等待著。
等待的每一個毫秒,尤文雯都在期待一句「不是」的回覆。
但沒有。
警員們出奇一致地選擇了沉默。
靜默的氣氛,攪拌成粘稠的洪流。尤文雯驚慌地環顧四周,終於在這片令她窒息的默然當中,被迫接受了這個出離殘忍的現實。她想要的答案,註定是不可能等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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