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冥腳步一頓。
她怔松片刻,也微笑著回道:「新年快樂。」
儘管宋冥知道,這個深受癌症折磨的倖存者,很可能連即將到來的春天,都挺不過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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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已經把「新年快樂」提前說了,但是在新年之前,宋冥還有很多事情要做。
包括接下來的這件。
春節將近的時分,街上很熱鬧,墓園卻尤其冷清。
墓園裡人少,寒風的肆虐倒是無休無止,甚至有隨著逐漸升空的太陽,愈演愈烈的趨勢。
在看到母親墓碑前,那個熟悉而陌生的人影時,宋冥身側忽地卷過一陣風。凜冽的晨風,裹攜著幾乎能夠結霜的空氣,掀起松濤陣陣,在刮過臉頰時,泛起刀割般尖銳的痛感。風拂落葉的颯颯聲中,她覺得自己的眼眸被吹得隱隱乾澀。
「繼父。」宋冥終是改了口。
陌生的稱呼,讓繼父遲疑了兩三秒,才意識到她的到來。
見到她的那一剎那,繼父未語先皺眉,語氣里是說不出的嫌惡冷淡:「你來幹什麼?不是說好了,要將拜祭的時間錯開的嗎?你知道的,我不想見到你。」
這樣傷人的話,繼父不是第一次說了。
宋冥卻第一次沒有感到受傷。
「巧了,我也不想。」她輕輕扯了下嘴角:「但我覺得,您做的那些『好事』,母親應該有知情權。」
繼父臉色微變,眉頭皺得更緊,目光徑直看向宋冥。
好像要把她剝皮拆骨。
宋冥不偏不移地對上他的目光,收起了所有表情。繼父作為心理醫生所具備的專業能力,容不得她輕視。在被篡改記憶這件事情上,宋冥已經在這人手裡吃過一次虧。
「您這麼看著我,是在想什麼?」
宋冥面無表情地譏諷道。
礙於身份限制,宋冥使用的是敬語。然而,因是敬語,字字反而更顯得疏離又鋒利:「是在想,您做的那些事情,泄露了多少?還是在想,您都做過些什麼虧心事?」
繼父仇視地盯著她。不接話。
他默默轉過身來,不動聲色地藉助後背,把墓碑上宋冥母親的遺像擋上了。
在遺像的雙眼看不見的地方,繼父張開寬大的手掌,隔空朝宋冥脖子上比劃了一下,然後猛地收縮,像是要將什麼狠狠攥進手心裡捏住一樣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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