舊事牽動神經,心頭某塊久遠的傷口忽地一跳,盤踞著的悲傷被喚醒。
樊甜恬才意識到——
原來有些遺憾,從未隨著時間真正消退。
「我當時很難過,想找個人問問,卻沒人願意告訴我,聽說是因為讓斐敏阿姨殉職的案件,還在保密期。再後來,我考進了她曾經就職的市局,也就是這裡,但沒有再打聽這件事了。」
樊甜恬並非真的不想知道,是誰殺了這個阿姨。只是這塊傷疤,她已不敢觸碰。
「你們怎麼……都有故事?」
石延坐在這一群有故事的人中,茫然了。他坐在人群當中,卻感覺自己特別格格不入。
啥故事都沒有,啥也不知道。
就算和其他人坐在同一間辦公室里,也是純純的局外人。
「你認識的那個人叫斐敏?斐敏……這個名字我聽起來,怎麼覺得有些熟悉?」簡堯副隊單手撐著下巴,似有所思。
在座的所有人中,就屬他在市局裡待的時間最久,對一些往事知道的也最多:「我想到了。我依稀記得,她死後,她的配槍也隨之丟失。在那起案件里,我們犧牲了好幾位同志,而他們的配槍,也全部被歹徒拿走,下落不明。」
配槍丟失這件事情,引發的影響可不小,當時甚至驚動到了省廳。
掀起軒然大.波。
簡堯的話語,好像推開了一扇門。宋冥突然覺察到,「警槍」這兩個字,曾經在她眼前反覆出現過。
垂目沉吟一段時間後,宋冥語出驚人:
「『四一九』案件的那些劫匪使用的,也是警用配槍。而且,便是曾經警局丟失的槍枝。」斐敏遺失的警槍,興許也在其中。
齊昭海神色謹慎地一斂:「你能確定嗎?」
這可不是小事。
是他們併案調查的證據。
「確定,無比確定。」宋冥答:「你知道『四一九』案件對我的重要性,它那份檔案里的每一個字,我都能倒背如流。當年的負責調查『四一九』案的警員,做過彈道測試,他們得出的結果,正是如此出人意料。」
警局裡用的每一把警槍,當初都登記過彈道特徵。彈道分析結果吻合的話,基本等同於板上釘釘。
除此之外,不會有第二種可能。
宋冥閉起眼,向回憶里探求追溯了一下,過後又補充說:「而且,經過那次治療,我原本具有的記憶也已經恢復了很多,我現在已經能夠記起,到處那些瞄準我們的槍的模樣。那些槍,確確實實,是當年警用配槍的樣式。」
當年殺死斐敏等人,奪走槍枝的歹徒究竟是誰,他們不用多說,兇手的身份就已經明了。
這些槍,就是最好的鐵證。
齊昭海「噢」了一聲:「正因為最初這幫人盜取的,就是警槍,幕後主使後來給他一手教學培養的狐眼劫匪送去,以供那些劫匪搶銀行使用的,是一把警槍。」
「不止如此,」宋冥低聲道,「視頻通訊里殺林壘的,也是一把警槍。」
警槍刷存在感的頻率,有點過於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