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如敏又多囑咐幾句,此去艱險,必然要考慮完全。
「若有其餘發現,便叫人回京報我,莫要自己莽撞決定。」
他今日便要出發,輕裝上陣,要在天黑前趕到南淳府去。雲枝跑出來交給他一枚平安符,聽阿娘說是有大師開過光,能保人健康平安。
她雖一向不信這些,這時候也不得不寄希望於這東西上。
「阿兄帶著上路,萬事可要小心。」
雲枝又將他好生打量一番,「莫要叫人傷了你,可要全須全尾的回來。」
自阿娘過世之後,很久不曾有人如此掛念他,倒叫他立刻生出不舍之感。
「阿兄定會將你之言銘記於心,」他翻身上馬,深深將她的模樣印在眼裡,跑馬走出去幾步又回身沖她吼了一句,「回府去。」
之後再不多言,領著一隊人馬朝北方去了。
雲枝一直待那人影再看不見,這才同戚如敏一前一後向府內而去。
安執白才從外面回來,見雲枝在院中的鞦韆上盪著,便走近了站在她一旁。
雲枝察覺到人靠近,那人卻不聲不響立在一旁,嚇了她一跳,「阿兄為何嚇我?」
他便溫和的笑起來,「瞧你認真,不忍心打攪罷了。」
雲枝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,「阿兄莫要打趣。我只是在大師兄走後一時空了下來,竟不知要做些什麼才好,往常這時候都會去他那裡讀一會兒書,再聽他說些與人不同的論點,或是軍中軼事,十分有趣。」
他見她提起秦國公便眉飛色舞,眼中含著幾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嫉妒,「你卻不知,我也很有趣。」
第39章
他聲音極輕, 雲枝還當自己聽錯,盪著鞦韆的動作減緩,「阿兄在說什麼?」
安執白便問道, 「程尚書家中設宴, 明日一同赴約可好?」
雲枝知道這便是程景秀所說得「在獨芳園設宴」, 從前她從未去過, 那次程景秀提起之時還對她多有唐突, 原本並不樂意前去。
她正思考要不要答應。
「你不是同程娘子程西約交好, 她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帶你一起, 若你失約她怕是要遺憾。」
雲枝想了想,席間人員不少, 那程景秀應當再顧不得來撩撥。
她點了點頭, 算是應下。
已是暮春, 這會兒天氣和緩, 娘子們已有不少穿起春日的薄衫, 雲枝著一身揉藍色的袖衫,下配折枝花卉紋樣嫩黃羅裙,額上繪一朵蕊黃, 兩頰上各一道彎月般的斜紅, 阿娘在她臨出門前還在唇邊點了兩筆面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