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出了事,京中竟半點消息都不曾傳出,若不是洪四海今日巡城,湊巧在那民房之中發現了你,還不知要再讓你受多久委屈。」
雲枝小臉埋在他肩膀,瓮聲瓮氣回應,「阿爺阿娘想必也未曾想到,這群人能將我帶到如此遠離京城之處。」
「河陽縣主好大的膽子,這時候去見梁王不知安得什麼心思。縱然是齊王之女,也不能饒她。」
「阿兄已經知道縣主的身份了?」
秦國公僵直著胳膊,卻還要輕撫她的後背,「知道了,縣主一個小娃娃,叫洪四海一頓恫嚇,什麼都交代了。」
「那——」雲枝不知要如何開口。
她思忖了下,覺得實在沒有瞞著阿兄的必要,她是極信任他的,「阿兄也知道河陽縣主綁我的緣由了?」
他緊抿了抿嘴,輕「嗯」了一聲。
「他並沒有來吧?」
秦國公手下停頓了一瞬,輕聲問她,「你想見他?」
他強壓著自己心中薄怒,還是不忍帶著置疑的語氣,生怕會叫她不喜。
雲枝搖了搖頭,語氣低迷,那話卻叫秦國公覺得暖心。
「不見才好,現在是什麼局勢,里外還是要分清的,我自然是阿兄這邊的。」
這話叫他心中一片熨帖,甚至連嘴角的弧度都強壓不下,好在雲枝低頭並未看他,他用了些力氣將人全部攬進懷裡。
雲枝雖不想見他,可經過河陽縣主昨日一番剖析,也更加不想叫梁王因她落進阿兄的手裡,情願他們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去拼殺。
「那河陽縣主年紀不大,怎會計劃如此周密,將你從京城之中綁了來,此去百餘里能是她一個小娘子辦的到的?」
秦國公無論如何是不信的,若不是有人在後推波助瀾,縣主能不能準確找到南淳府都成問題,何況還綁著雲枝一個大活人來。那眾多的通關文書和車馬打手,只憑縣主一個閨閣女子,能做到這份上難如登天。
雲枝從他身前彈了開來,「是有人幫她。」
她抬頭同他對望,眼中是一片澄澈,並不含半分旖旎之情。
「是個和尚,瞧著武力甚是高強,從京城到南淳的路上都是這人在守著我,不過出了南淳便再未見過。」
「和尚?」
秦國公看那河陽縣主的隊伍之中,並未出現這個和尚,一眼看去只幾個普通的打手罷了。
「那和尚能聽聲辨位,看顧我之時半點空隙都不會漏下,同其餘人的功夫明顯不在同一層次。」
「好,我記下了。」
和尚這身份較旁人更顯眼些,勿論是南淳府內還是已經出了城去,總歸不會一點線索都不曾留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