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枝的身子一下垮了下來,自己一向堅持的信念,在阿爺和獨孤及信看來,似乎是最不值一提的。
這是她從未想到的。
「事事都能尋個是非對錯自然是好,可若是一時無法找到,便選個對自己最有利的。」
京中一場接一場的禍事,連帶著大理寺中都積壓許多舊案。
甘家姨夫的案子終於還是提上日程,人證物證具在,流刑定然是無可逃脫。恰如王舒溫和阿爺所料,流放之地正是臨南。
不過刑期只一年,脊杖倒是翻了一倍,改為二十杖。
施刑之日來得極快,甘都尉叫人帶出監牢,在刑房裡接受杖刑之後便要上路。
雲枝和妃令母女,一起守在門外等著同甘都尉見最後一面。
甘家大娘子簡直望眼欲穿,「杖刑翻了一倍,也不知他挨不挨得住,一會兒便要上路,傷口在路上發了炎症可怎麼好,路上並無良醫,若是生病只能自己硬熬,唉——」
雲枝阿娘叫她莫要多想,「獨孤氏那裡早早已經打過招呼,有郡公幫忙照顧,甘都尉不會有事。」
妃令在旁墊著腳尖瞧,聽到她阿娘接著念叨,「聽人說脊杖還有將人打癱的,可見不是小事」
妃令不由抖了幾抖。
「去年舒溫阿兄也曾受了三十脊杖,分明在家養了許久,我阿爺受二十杖還要上路,實在難為了他。」
雲枝也記得王舒溫當日慘況,幾乎是皮開肉綻,姜浣每日要為他換藥洗衣,那患處的皮肉有些已經壞死,只好叫良醫生生剜掉重新再長。
實則是受罪又痛苦,好些時間只能趴在榻上,連坐都不能如願。
正說著,卻見甘都尉叫人押解出了門來。
甘家娘子帶著妃令趕忙迎了上去,雲枝阿娘便去打點同出的幾位衙差。除了一些該當的銀兩,一併也準備不少路上的換洗衣物和吃食。
這會兒天氣已經轉暖,不必擔心如去年冬日那般受寒。
雲枝看著姨夫卻覺有些奇怪,好似並未受傷的模樣。除了整日在牢中曬不到太陽,整個人顯得蒼白消瘦之外,倒是比吃不下睡不好的姨母還精神些。
「阿爺的身子可好?」
妃令將他上下一頓打量,「今日施了杖刑,阿爺瞧著倒是無礙。」
甘都尉只叫她莫要多問,「一會兒便要啟程,咱們長話短說,家中近來可有什麼事,同阿爺再說道說道。」
妃令趕忙指了指一旁的雲枝,「宜都阿姊定了親,就是如今住在府上的執白阿兄,是當今的探花郎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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