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下值,戚如敏卻突然將安執白叫來房中。
安執白才進了房內便覺先生表情嚴肅,屋內一時安靜,他趕忙行了一禮。
「先生喚我,所為何事?」
戚如敏將一封手書扔去了案上,眼中幾欲噴出怒火。
「安家發財,發得竟是這個財!」
他多年來同安家來往密切,竟未曾察覺安家在暗中做得這些生意,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要被刻在恥辱柱上受萬世唾罵的。
安執白心裡居然一松,他知叫人知曉此事只是遲早的事情。多年來自己戰戰兢兢,就在自己已經同安家割席之時,居然又被爆了出來。
戚如敏焦躁的在房中來回走動,「你們這不僅是要害安家完蛋,是想連著我戚家一起毀滅了才算。」
安執白落寞在地心站著,「先生說得是,安家遲早是要完蛋的。」
「你一早便知安家的生意有問題,是不是?」
「此前年少,家裡並未告訴我詳細,是到了京中才知曉了全部。」
戚如敏將一枚筆山砸去了安執白身上,「為何不早些告訴我!」
「學生以為自己有能力將這些東西從安家剝離出來……」
「糊塗。」
戚如敏氣得心口隱隱作痛,「如今呢,非但剝離不出,甚至牽扯進了二王倒賣物資之事。你當如何,要我雲枝同你一起受萬年指責麼!」
第56章
安執白猛然抬頭, 「我已與安家絕了關係,不會再受安家牽制。」
「乾朝重仁孝,你才進士及第便同家人決裂, 可知不但世人不容, 連朝中同僚亦不會對你重用, 你的仕途便走到頭了!」
「你將收集好的安家罪狀投到大理寺去, 以為大理寺便敢直接上手去查不成?若不是被你大師兄攔截回來, 你可知會捅下多大的簍子!」
他是近幾年自己最為看重的弟子, 比舒溫果決, 較獨孤及信積極,不然也不會同意將雲枝嫁與他。如今看他受家人牽連拖累, 心裡怎能不痛心。
「此舉實則莽撞, 」安執白的每一句話都踩在戚如敏的怒點之上, 「法度之中還應親親相隱, 你自行檢舉安家, 到時一樣要受刑挨罰。」
「重案不應避親,」安執白撩起袍角,重重跪在戚如敏面前, 「我多年求學, 讀書識理, 雖教條但知對錯, 既然也無力將安家撥回正道,自然要讓有能力之人去做。」
戚如敏不能說是毫無動容, 這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,卻在一條不知前路的道上踽踽獨行, 確實也是難為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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