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才過去多久,情勢倒轉,人沒拿捏住,自己已被唬得快尿褲子了。
她不比阮三郎好過到哪兒,不過是強裝厲害,撐著面子罷了。
這當口,阮三媳婦和阮桐芳前後回來。
阮三媳婦看向婆婆,微微搖頭,湊在對方耳邊嘀咕道:「勸不住,性子比驢還難哄。」說罷拽著自己褲管,上頭一個帶泥的腳印。
回稟過了,難免沮喪,一抬臉瞧著丈夫滿頭大汗,關切詢問怎麼了。
阮三郎泄憤地甩了她手臂,低聲咒罵:「讓你勸個人都勸不住,老子娶你有什麼用!」
「那是我不想勸嗎?」阮三媳婦心裡委屈,「那是你同胞的親姐,發火起來能追你跑二里地。有本事,你自己去!」
一扭臉,離得他遠遠的。
遠看他們內部破裂,秦巧險些笑出聲。
「阮家婆婆,當時是我娘跟您家定的親,她人已不在了,我一個小輩不敢忤逆她,輕易做主不得。這樣吧...」
她揚起脖子,沖外頭喊了一聲。
迎著阮家人的目光,解釋道:「來的這位是當初給我哥哥定婚書的見媒。旁的不論,這聘資和聘物明細,便是嫂子都未必比她老人家記得准。」
「什麼聘資聘物?」
秦巧驚奇道:「自然是當日迎娶我嫂子進門,送到您家的聘禮呀。」
她別臉看向阮桐芳,「哎呀,這耳墜子,竟是忘了吧。」
秦巧輕手輕腳地將阮氏耳垂上的炸金墜子取下,回頭笑說:「人既不是我秦家的了,那該屬秦家的東西也得還回來才是。」
耳墜子叮噹落在手心,聽在阮婆子耳朵里卻似響雷。
「你這話......」
「二娘這話有理!」
黃婆子聲音響亮,霍然推開舍間門,「且叫我婆子看看,是哪個頭腦昏爛的豬狗,在這裡攪弄是非!」
所以說,有個平輩的出面,說話辦事最為解氣。
黃婆子是個占半分理便不善罷甘休的,本就因黃翠柳在秦家學藝,很有幾分當自己人的心思,如今更是揮袖善舞,直接推搡了秦巧和阮桐芳出舍,一人扛著阮家三口,就地鬧起來。
阮家人挨了秦巧的口舌刀子,本就生出退卻。
被黃婆子一頓拉扯,掙扎不得,到最後竟在滿井村的路口賴在地上嚎哭,驚動半個村子的婦女出去看熱鬧,終於受不得指點議論,落荒而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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