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一出洞,秋明月果然被冷風抽了幾下,鼻樑瞬間凍得通紅,整張臉如同被小刀剌肉一般。不禁瞬間興起了一絲後悔,只是腳步一頓,便再次下定了決心,自己絕不能回頭求他,這比殺了她還要難受,沉默半晌,伸手裹緊了外衣,便頂著風隻身往前走了。
在她剛踏出洞口的那一瞬,身後便忽地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個黑衣人,他望了望洞內,恭敬地作揖點頭,便緊跟著她的腳步而去了。待她走後沒多久,孤身一人的高行也瞬間斂去了神色,方才那般自然輕鬆的神態頓時煙消雲散,周身被一陣低氣壓籠罩著。
一個同樣身著黑衣的男人走了進來,男人衣著簡單低調,全身上下除了黑色仿佛再無其他顏色裝飾。腳步輕快落地卻無聲,他動作麻利地行了一禮,雙手抱拳,簡短地匯報目前地情形。
高行也不緊不慢低語幾聲,仿佛之前的狼狽不曾存在過一般,他簡短交代過後,竟也不擔心事態發展。手指在膝蓋上輕點幾下,沖那人道:「方才那人身手怎樣,這山中小路崎嶇,更有野獸出沒,她......」
那人立馬會意,忙低頭回道:「陛下不必擔心,咱們都是從鬥獸場上廝殺過來的,區區幾頭野獸罷了,倘或這點事都處理不了,我們這樣的人怕是早就死在訓練場上了。」
高行也並不言語,只不咸不淡地掃了他一眼,那人便立刻保持肅靜,不敢多發一語,就連呼吸聲也放得極輕,倘若不仔細去瞧,根本就不會意識到旁邊站了一個身量這樣高大的男人。
高行也凝眉,片刻後從石塊上站起來,他走到洞口望了眼外面茂密的叢林,道:「再多派幾個人跟著,平時磕到桌腳這女人都要叫嚷半天,別讓她摔著碰著。」
「是!」黑衣男人忙回道,轉身抬手便要召喚四處警戒的暗衛。
「罷了!」高行也一甩袖子,抬腳便也出了那洞穴,他到底還是放心不下,就算讓所有暗衛都跟著,憑她那張惹是生非的一張嘴,也能將自己搞得一團糟。
不知道自己身後有人的秋明月隻身穿過密林,一邊走一邊叫嚷著道:「該死的狗男人,啊——」一時不慎差點踩空,秋明月提著衣擺,看著地上那深綠色的青苔和倒下的枯木樹幹,氣得抬腳便狠踹幾腳,「可惡,可惡啊!!!竟敢叫我去餵野狼,我還想把你賣去青樓呢,讓你在後宮裡養那麼多女人,既然這麼看不起女人,就乾脆也嘗一下被人看不起的滋味好了!」
見她差點摔倒,後面跟著的暗衛腳步一亂,差點就現身在她面前。好在秋明月及時站穩,他這才沒能暴露自己的蹤跡,只是默默地跟著,充當一個空氣人。
原本他還有些好奇,究竟是什麼人竟能讓陛下派出自己從小貼身侍奉的暗衛,於是一路上他除了警戒四周以外,剩餘的精神頭,全用在觀察秋明月身上去了。
只是見她提著裙擺氣哼哼的,似乎還有些慌不擇路,挑了一條小路便要往山腳下走。只是不知為何,她走著走著,便朝著山頂上走去了,男人摸了摸後腦勺,有些不明白,想要上去提醒,卻又不敢胡亂現身,生怕嚇到這位怒氣沖沖的貴人。
只好老老實實地跟著,卻見她一路上都在生氣,一面冷哼不停,一面時不時罵上幾句狗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