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景諳如鯁在喉,看著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的辛如練,抬手示意平身。
女子未施粉黛面容素淨,去簪束髮,容色孤冷如枝上霜雪,神色間拒人於千里之外,本是一身粗麻孝服,卻也被她穿得青卓如斯。
謝景諳定定瞧著,絲毫不去看旁邊的宋硯清,似乎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存在,滿心滿眼都是辛如練一人。
阿練除去神色略顯憔悴,一切似乎都和之前一樣,但又什麼都不一樣。
視線觸及辛如練脖子上纏著的繃帶,謝景諳眸色一變,當即就要上前去查看:「阿練,你的傷……」
沒等他碰到,辛如練又是幾步後退。
宋硯清適時上前攔在謝景諳和辛如練之間,向著謝景諳就是一拜:「草民宋硯清,拜見陛下。」
聞得此聲,謝景諳眸光終於落到宋硯清身上,方才還注滿柔情的眼神瞬間轉寒,面色陰沉攝人。
心口中了一劍都沒死成,還害得阿練也受了傷。
這樣的人,該死。
搶走了他的阿練,讓阿練跟自己生了嫌隙。
這樣的人,該殺。
宋硯清似感覺不到謝景諳飽含殺意的目光,揖手作禮,不卑不亢,不懼不避,也不知是真不懂,還是有恃無恐。
謝景諳也不讓宋硯清平身,就這麼耗著他,眸光如刀,毫不掩飾地割在宋硯清身上,似要把人活活凌遲。
辛如練太熟悉這種眼神。
年少時她也曾見過謝景諳露出這樣的神色,那時的謝景諳親手殺了他的五皇兄,還將他五皇兄的頭顱削了下來。
眼下如出一轍的眼神落在宋硯清身上,難保宋硯清不是下一個五皇子。
趁著謝景諳還未發作,辛如練想也沒想移步擋在宋硯清身前,同時將錦盒呈遞於謝景諳。
「這是民婦贈與陛下的,還請陛下過目。」
謝景諳的神色稍緩,轉到辛如練身上時已經不復森寒,眼底卻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神傷。
阿練對他避之不及,卻不惜為了眼前這小子站到他跟前。
何其可悲,他和她十幾年的情分,甚至比不過這個只和她相處幾天的陌生人。
謝景諳眸色暗了暗,看向辛如練遞上的錦盒時眼底又生了熠熠輝色。
材質和樣式都是民間最普通不過的盒子,算不得精巧。
不過只要是阿練送的,哪怕是一根枯草他都喜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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