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痛席捲而來,辛如練再也受不住,身子一歪就要倒下。
謝景諳還沒來得及去接,殿門猛地被人踢開。
白色身影一閃,先他一步把人攬入懷中。
第17章 陛下,你越界了
看見渾身裹血的辛如練,宋硯清呼吸一窒,後背陣陣發涼。
藏劍簪深入心臟,只留出一截烏木簪頭露在外面,青黑的血沾了滿衣,淋漓如夜色傾覆。
見此情形,宋硯清的手指都在抑制不住地顫抖。
得知練兒的武功是被謝景諳所廢,再聯繫錦盒裡那隻斷手,他便知道練兒今日進宮另有謀算。
練兒性情孤清,心性卻堅貞,斷不會做出任何有違君主的事,那就只能對自己下手。
他一路緊趕慢趕,連輕功都用上了,還是晚了一步。
練兒心口漫出的血呈現出不正常的顏色,一看便知藏劍簪上淬了毒。
他的練兒,竟是一點兒退路也不給自己留。
守在門口的高總管急忙俯首跪下:「陛下恕罪,老奴攔不住宋三公子,老奴該死。」
知道陛下要和辛女郎單獨談話,他便退到了門外候著。
本來都好好的,不承想這位本該在偏殿稍作歇息的宋三公子去而復返,一臉殺氣直接闖了進去。
他正要去攔,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被宋三公子身上的披風這麼輕輕一掃,整個人便僵了一瞬動彈不得。
也是這短暫的片刻凝滯,那面寒如冰的人早已趁機進了殿。
「去叫太醫。」謝景諳打斷高總管喋喋不休的請罪,話雖是對高總管所說,視線卻落到宋硯清身上。
神色微斂,不怒自威。
高總管也是個會看眼色的,見形勢氣氛微妙,便也不敢多言多待,連連應下退了出去。
他一走,偌大的殿中頓時只剩三人一屍。
燭火惺忪,血腥味彌散,本是富麗堂皇的宮殿,現在卻靜得詭異陰森。
謝景諳吩咐完高總管,伸向辛如練的手一直未放,意思不言而喻。
視線下移,目光冷颼颼地飄到宋硯清和辛如練肢體接觸的地方。
謝景諳不自主地眯了眯眼,眸底凝血猶如隱在暗裡的蛇蠍。
在這樣陰鬱狠厲的眼神之下,人似乎下一刻就會被粉碎殆盡,屍骨無存。
之前大殿上謝景諳和宋硯清也曾短暫地打過照面,不過當時很快就被辛如練給阻斷,他也沒瞧個真切。
如今細細審視端詳,謝景諳忽覺此人頗有些深藏不露。
京中人人皆知宋閣老這位小兒子生來就是病秧子,臥榻二十載,全憑一口氣吊著。
先前一見,宋硯清表現出的也是一副面無人色氣若遊絲的樣子,行走間步伐虛浮,確實是個久病羸弱的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