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景諳從來沒想過會看見辛如練如此脆弱的一面,那滴淚宛如一把刀子,在他心底狠狠地剜了一刀,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。
腳底猶如灌鉛,沉重得無法動彈。
謝景諳就這樣木訥地站在原地,目送辛如練被宋硯清抱著離開。
半晌,謝景諳失了魂一樣的收回目光,腳尖一點,長劍當即調轉了方向,直刺向已經死透的影衛身上。
「我的劍,從來沒有收回的道理。」
答應阿練放過宋家的是大齊帝王,而非他謝景諳。
他在阿練面前從不稱朕,只以我自稱。
正如穿明黃龍袍的是君王,穿藏青常服的才是他自己。
君王身不由己,他謝景諳卻不是。
宋硯清,宋家,他從來都沒想過要放過。
·
出了殿,辛如練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下。
手心一片冷汗,藏劍簪再也握不住,哐當一聲掉落。
她不知道自己和宋硯清是怎麼安然出宮的。
即使得了謝景諳一句保證,但她心底清楚,能不能行還得看過不過得了今日這關。
以死相逼她已經用了兩次,對謝景諳來說很難奏效。
強硬手段之下,最終只會兩敗俱傷。
只有示弱,方能取得轉圜的餘地。
辛如練從小都是一副剛強性子,哪怕再怎麼都絕不服軟示弱,於是也成了父母姊妹口中不討喜的人。
此番第一次以弱示人,她心裡也沒底。
不過還好,她賭對了。
眼中霧氣未散,秋日暖陽扑打在臉上,辛如練意識有些模糊。
看著眼前那張陌生的臉,恍惚間,辛如練似乎又回到了戰場上,她親手把劍送入文叢潤胸膛的時候。
那時候的陽光似乎也和現在一樣,帶著難聞的血腥氣。
「對不起。」
辛如練撫上宋硯清的淚痣,哽咽地說出這句遲來的道歉。
對不起,答應你的婚禮沒補上。
對不起,一句解釋也沒有就擅自剝奪了你的生命。
對不起……
毒性蔓延,辛如練渾身痙攣,經脈都呈現出不正常青紫色。
她的心口僅是被簪子刺傷都這麼疼,她的短劍那麼鋒利,速度那麼快,從前胸捅穿後背,他該有多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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