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亭子裡待的時間太長,又沒有取暖的炭火和湯婆子,手腳早就凍僵了,是以這般走動起來顯得很是笨拙遲鈍,說是三歲小兒蹣跚學步也不足為過。
辛如練看著他一步步踩著厚厚的雪層騰挪,一點點扶著冰冷刺骨的欄杆移動,指尖碰到冰雪,被凍得由紅轉青,看上去很是駭人。
這人倒是個能忍能挨的,被凍成這樣方才都還有心思和她說笑。
怕晏行舟不小心摔倒,這麼高的凌竹台,摔下來可想而知。
只怕到時候外面傳的就不止是她害得明昭太子傷了眼睛,添油加醋說她災星降世,害人不淺都有。
辛如練時刻注意著晏行舟的動作,他下來的速度比上去時還要慢,額角因為精神高度緊繃而浸出細細的冷汗,再被風吹成凝。
有好幾步他都差點兒踩滑,雖然沒什麼大礙,但看上去提心弔膽的,更別說親自經歷的人。
辛如練覺得,晏行舟自己走下來是沒有問題的。
就像身處絕境中的人,不逼一把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潛能有多大。
更別說晏行舟還有一身好功夫。
在一線天時她可看得清清楚楚,晏行舟能和趙斷鴻對打還不落下風,可見功夫本身不差,更別說後面她們被困暗室,還是他把門給砸開的。
即使眼睛現在暫時不能視物,但聽聲辨位對他來說應該不成問題,以至於他先前表現出來的那些,辛如練雖然沒說什麼,但心裡隱隱覺得他是裝的。
至於為什麼要裝,這個她就不知道了。
一國太子的事,她別管,也不想管。
只是她剛這麼想,晏行舟腳下忽然踩空,整個人不受控地向前一撲。
手下意識地胡亂揮了好幾次,似乎想要拉住什麼穩住身形,但這次的他沒有先前那般好運氣,直直地向前栽去。
地上冰冷,台階堅硬,這要是磕在上面,少說也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把月,這還是最保守的情況,嚴重一些的,小命難保也說不一定。
晏行舟自然也是知道後果的,心中哀嘆一聲,卻也有一絲竊喜。
真要摔了,是不是能在宋府多待些日子,能多和他的練兒多接觸接觸。
不過,他的小算盤還沒來得及打響。
耳邊傳來竹枝的顫顫聲響,一根冰涼又細長的物件突然擋住了他的去勢,輕輕一挑一抵,直接把他即將摔在台階上的身形給扭轉穩固。
晏行舟站穩身形,驚喜地喚:「是嫂嫂嗎?原來嫂嫂還沒走?」
手裡的東西細細長長一條,還能摸到上面有碎雪枝幹,似乎是一根竹竿。
斷口處還很新鮮,應該是剛才從那一片竹林里折的。
此時竹竿一端擱在他面前,另一端握在辛如練手裡。
辛如練淡淡應他:「太子殿下尚在這裡,我若是走了豈不是有失待客之道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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