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後阿月卻沒交到她手裡,垂目道:“奴婢給公子拿進去吧。”
沈明酥正巧趕時間,應了一聲,“好。”
阿月拿著食盒進去,卻沒有看到凌墨塵,眉頭輕擰,倒是奇怪為何忽然傳言,要她過來一趟。
把食盒放在桌上,阿月轉身出去,趙佐凌立在沈明酥跟前,耳尖微微生了紅,詢問她:“在這兒住得還習慣嗎。”
“多謝殿下,挺好。”
趙佐凌猶豫了一陣,見她似乎著急著要走,忽然道:“我,我不是有意要瞞你。”
他身份特殊,不能告訴他真名,但他說的名字,並非為假,那一日他沒說出來的解釋,今日便想都告訴她,“我乳名就叫十全,不過是鮮少有人知道,我從未想過要去騙你,我與你相處之時,除了身份之外,所說的一切皆為真。”
趙佐凌看著她,“我自小就在宮中長大,每日讀書練字,因此讀過不少英雄忠烈的故事,我心疼他們悲慘的結局,偶然之間,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,我容不得任何人去貶低他們,便一時衝動,不斷地去干涉,但得來的結果,並不如人意。後來是十錦告訴我,喜歡一個人,在心裡喜歡就好了,每一個人的立場都不一樣,每個人心目中的英雄也不一樣,不一定非要去在意別人的聲音。”
他眸光黑白分明,眼底的赤城之色,世間少有。
沈明酥緩緩地抬起頭來,沉默地看著他。
她能對一群與她毫不相識的人生存善意,可唯獨對跟前這個想要保護她的少年,給不了一點。
他不該來靠近自己。
趙佐凌全然不知她的想法,立在她跟前五步遠,正色道:“你放心,我一定會替你查出真相,還你父母,還有你妹妹一個公道。”
他個頭比她高出了一個頭,此時挺直了身板,似是想要用自己的肩膀,替她擋下所有。
陰沉沉的天,壓在三人頭上。
沈明酥被那雙眼睛灼得心口生澀。
阿月站在她身後,聞言也打破了規矩,抬頭看向那個年輕的東宮少主,心中不免覺得可笑,若是他知道那無畏的公道,是要他趙家所有的命來血債血償,不知他還能說出這樣的話。
可目光抬起來,卻遲遲沒能收回去,慢慢地落在了兩人身上,看著跟前叫了十幾年的姐姐面朝著旁人,與她後背相對。
血脈大過於一切,便是這般分開十幾年,再見面也能惺惺相惜。
他們才是真正的兄妹。
而她呢,什麼都不是。
那日在甬道,自己一眼便認出了她,不管她如何喬裝,縱然是化成了灰,她也能認出來。
可她的阿姐已經認不出來她了。
沈家剩下的只有她一個人。
沈月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