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明酥不明白他是何意。
高安端起身旁的茶盞,吹了吹浮葉,休閒地抿了一口,才抬頭笑著問她:“不知沈娘子還記不記得沈家曾有過一位表公子。”
沈明酥臉色微微一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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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墨塵替皇帝扎完針,按了一個時辰的腿腳才出來。
外面下起了雨,把油紙傘豎在牆邊,進屋掃了一圈沒見到人,只看到了桌上放置的一個食盒,抬頭問屋內的四丹,“丹十呢?”
四丹一愣,丹一疑惑地道:“不,不是國師讓她去了浣衣局?”
凌墨塵摸去茶壺的手一頓,隨即便明白了。
沈明酥,為何要那麼聰明,笨點不行嗎......
四丹原本還在著急,人去了半天,沒見回來,聽凌墨塵如此一問,愈發心慌,丹四壯膽道:“師弟昨夜一夜未歸,說是國師罰他去浣衣局走一圈,以示警醒,都這會了,還沒回來。”
凌墨塵眉頭一擰,“何時去的?”
“一個多時辰前了。”
一個時辰前......
凌墨塵腦子裡一閃,想起適才高安將他留在了皇帝那,“這幾日陛下一直說身子累,今日國師來了,就辛苦國師幫陛下多按一陣,奴才就不打擾了。”
凌墨塵手指突然一顫,按在了茶壺蓋上,緩緩地坐了下來。
不用找了,他已經知道人在哪兒了。
皇帝等不住,今夜就要動手。
沈明酥,怕嗎。
應該不怕,她何曾怕過死?
她制了那麼多的毒藥包,藏了一身的好功夫,她一直在等著這一日。
他們都等到了。
她可以復仇了。
她成功後,他也就成功了。
今夜要麼是皇帝取了她身上的雲骨,要麼是她殺了皇帝。等這一切發生之時,封重彥再到場,或是看著自己心愛之人死在面前,或是將刀指向皇帝。
當年封元驥跪下呼出了頭一聲‘萬歲’,如今他的兒子,卻又將刀指向了那位被他們封家扶持起來的皇帝。
忠義?
狗屁!忠在哪兒,義在哪兒。
而他趙帝,叛主的狗賊,披著仁義之皮立世至今,最後卻要與自己的親孫女廝殺得你死我活。
多精彩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