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以,兩年前他讓梁家先滅了口,讓他再無機會下手。
但沒想到他低估了沈壑岩的狠,聽完許臨川的話,他才知道,“此人當真是惡毒至極!竟將火草放進了皇孫女的體內,他是想等到有朝一日,陛下與自己的骨血相殘,讓陛下身敗名裂,被天下人唾罵。”
高安後悔莫及。
那夜他錯失了最好的良機,沒能拿到雲骨,也沒能把她殺死。
高安緊緊抓住潘永的胳膊,看著他震驚的神色,一臉肅然地囑咐道:“你記住,千萬不能讓人查到她的身世,找到機會取下雲骨後,便立馬殺了她。”
潘永被這一個又一個的驚天秘密砸得頭暈,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,問道:“要稟報給陛下嗎?”
高安一愣,突然斥道,“你糊塗!”
陛下永遠都不可能知道!這便是他們身為奴才應該做的事。
藩永被他一斥,也終於回過了神,慢慢地冷靜下來,“乾爹放心,兒子都記住了。”
“記住就好。”高安一嘆,“今日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,是因為你是我兒子,我做下的所有事,將來都會算到你頭上,還記得之前的文公公嗎,他們蒙你腦袋,用亂棍將你打得半死不活,便是因為你是我乾兒子,他們奈何不了我,便拿你出氣,往後我不在身邊,你要想活下來,靠的只有陛下,而陛下,也同樣需要咱們這些人。”
封家是那道光,照著他的門面,而他們這些人就是那道光線背後投下來的影子。
有光就有影子,兩者永遠分不開。
潘永聽他說這些,知道這一別,怕是再也見不到了,心中大慟,跪在了地上邊哭邊磕頭。
高安沒心聽他哭訴,交代道:“你讓陛下放心,封重彥他永遠都不會反。”
昨夜他能把人交給太子妃,便說明他早已知道了沈明酥的身份,無論是忠是義,這輩子他封家都註定了要效忠趙家。
“你要做的,便是讓陛下好好活下去,陛下在一日,才有咱們內侍省一日的好日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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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永從地牢回去後,便到了御前繼續當差。
聽說陛下醒了,輕手輕腳進去,凌墨塵已經把人扶了起來。
皇帝前幾日沒睡好,精神不濟,今日叫了凌墨塵過來給他扎了針,睡了個好覺,起來人也精神了,此時見潘永眼角紅腫,心下明白是怎麼回事。
等潘永上前伺候他穿好了衣裳,便輕聲道:“他雖一時糊塗,犯下了錯事,但在朕跟前盡心盡力地伺候了這麼些年,朕豈能忘記,他那屋子裡的東西,你抽空騰出去,別讓人壞了,還有什麼願望未了的,告訴朕。”
潘永想起乾爹說的那番話,如今再聽陛下語氣里的不舍和無奈,心中霎時湧出熱流,跪下謝恩,“奴才代總管叩謝陛下聖恩。”
凌墨塵識趣地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