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衡成不是沒想過,但這麼久都沒看到封重彥過來,要麼被拖住了,要麼就是和大伙兒一樣,在觀望。
無論是哪一樣,今日一日,趙家都將成為過去。
見姜衡成不為所動,周觀道提想他道:“你忘了這位東宮郡主的夫君是誰了?是封省主啊。”
姜衡成一愣。
“他們糊塗,你不能糊塗啊,咱們六部,跟著封省主這麼多年,他的本事和手腕,大伙兒有目共睹,城門已經被堵死了,凌墨塵的兵馬進不來,一個內侍省能堅持多久?再者,在青州的人是誰?太子殿下和封國公......”周觀道見他臉色起了變化,知道差不多了,又才道:“旁人我是管不著了,我不能讓眼睜睜地看著姜大人因一時糊塗,追悔莫及。”
姜衡成背心已全是汗,“可單憑咱們兩人......”
“除了禮部,其他五部皆可用,咱們要做的便是能拖一陣是一陣,給省主騰出時間,關鍵是要護住趙家皇......”
“如何護?”
“我說什麼,你附議即可......”
兩人埋頭上了玉階,眾人都圍在了門檻外,沒有一人進去。
畢竟裡面是趙家太后的殯宮,趙家的子孫在外面被刺殺,他們這些臣子進去避難,怎麼著都說不過去。
一人忽然扼腕嘆息,“這這,太子妃都說了,要把江山還給周家,怎還打起來了呢,這不是言而無信嗎?”
周觀道正好上來,接了話頭,“笑話,人都欺負到跟前來了,一口氣逼死自己兩個親人,還不許人葬母,不允許人還手了?”
他身後的姜衡成忙道:“附議。”
“周大人這是何意?”那人乃大理寺的少卿,看向周觀道:“眾人都瞧得清楚,趙帝為太子妃所殺,太子妃隨後自戕,誰人逼了?”又道:“說起來,周大人你也姓周。”
“我姓周怎麼了?我姓周,就該跟著你這根牆頭草一般,隨風搖擺,逼死東宮的郡王和郡主?”周觀道一笑,“那你還姓薛呢,百年前薛奸臣被魏王誅殺九族,倒是奇怪,如今怎麼還有薛家人在呢。”
薛少卿氣得一哽,“你......”
姜衡成又道:“附議。”
薛少卿一眼瞪過去,甩了甩袖,懶得同他們理論,橫豎勝負已定。
趙帝失德,趙家子孫便沒有資格再坐上皇位。
薛少卿敗下陣,禮部劭尚書接了話過去,“周大人此句牆頭草,怕是欠妥,十七年前趙帝盜了周家的江山,如今太子歸來,乃物歸原主。”
“何為物歸原主?”周觀道輕笑一聲,“順景帝當年常言江山並非他一人的江山,乃天下萬民的江山,劭大人今日倒是敢說。”
姜衡成:“附議。”
“為臣子忠的是什麼?是百姓,是天下,趙帝手段雖不恥,但這十七年來,我大鄴境內國泰民安,從無內亂,諸位也是個個都養得白白胖胖,這難道不算趙家的功勞?”
姜衡成:“附議。”
“趙家太子此時還在青州禦敵,你們卻在這兒看著他的一雙兒女被人刺殺,這一幕同十七年有何區別?諸位可有想過,這就是第二個周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