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青州之前, 他也是進士出身, 在這兒呆了幾年, 如今是沒了半點文人的斯文, 跟著侍衛匆匆下了地牢。
地牢內火把亮如白晝。
秦智已經在審了。
吳文敬走過去,一眼便看了封重彥,在來青州之前,兩人便認識,不僅認識,當初他來青州,還是封重彥的指示。
見其坐在一張官帽椅上,里側似乎還有一把椅子,也坐著人。
吳文敬愣了愣,猜不出是誰還能與他平起平坐,不由伸長了脖子,這一瞧,更呆住了。
是白金娘子。
這幾日封大人與白金的傳聞他並非沒有聽到,但都不如親眼看到的令人震撼。
兩人不僅坐在了一起,封大人竟然還牽著白金娘子的手!
吳文敬內心驚駭無比,但見周圍人神色淡然,也壓住了滿腹驚濤,不敢流露出詫異之色,上前行禮,“大人。”
封重彥轉頭看了他一眼,招呼道:“回來了?”
“欸,剛到不久。”
封重彥沒再看他,示意秦智繼續。
秦智同一旁會胡語的譯官道:“問他,誰指使的,目的為何,還有多少同夥。”
旁邊的譯官說,胡人不僅沒回答,還忽然噴了秦智一臉血水,嘴裡嘰里咕嚕一陣,還沒說完,秦智氣不過,抹了一把臉,一拳頭就掄了過去,“真他娘的臭!”
打完才問旁邊譯官,“他說什麼?”
“說,所有的叛徒都該死,天神已怒,觸怒天女的人,都會......”
秦智:“都會怎樣?”
譯官:“沒來得及說。”被他一拳打暈了。
大鄴同胡人的戰線超過了百年,已乃世仇,當年封二駐在青州時,要是哪個胡人敢對大鄴的將士噴口水,封二必然會將對方的舌頭割下來。
氣勢養起來,很難再改,秦智一時沒忍住,知道壞了事,不敢去看封重彥,退開一步,走到另一人跟前,“再問他,要敢噴老子,旁邊這個就是下場。”
譯官又說了一遍。
另一位胡人倒不噴血了,神色更激動,對著秦智嘰里咕嚕一通怒吼,唾沫子橫飛,秦智這回咬牙忍住了,沒去打斷。
一旁譯官聽完卻變了臉色,遲遲不說話。
秦智眉頭一皺,問:“他說什麼了。”
“說大鄴要,要遭天罰......”接下來的話,士譯官無論如何也不敢往下說了。
秦智看不得他這副別彆扭扭的樣子,胡人自來信什麼天神,動不動就是天罰,這類話他聽得多了,也沒見天塌下來,不耐煩地道:“他咒咱們大鄴什麼了,你倒是說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