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剩最後一隻了。
福安等著他喚它的名字,半晌沒聽到,生怕它衝上去,腦子一抽,試著喚了一聲,“月搖?”
話音一落,後腦勺忽然被一樣東西砸中,“砰——”一聲,一股劇痛傳來,很快腳邊滾出了一個被砸爛的果子。
身後還能有誰?
誰還敢砸他?
福安一聲都沒敢吭,端端正正地站著。
姜雲冉今兒跟了沈明酥一路,適才躲在房間內一直留意著外面的動靜,見人出去半天沒回來,剛拉開門扇想跟出去,一轉頭把封重彥砸人的整個過程收入了眼底,心頭不覺一跳,腳底如同抹了油,招呼都沒打,匆匆地去了院子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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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肅也有五年多沒有見到沈明酥了,當初凌墨塵餘毒發作,他曾登門求她醫治,她二話不說,隨他去救了主子。
可後來卻相互殘殺。
馮肅終於有些理解主子為何遲遲不與她相見,確實沒有臉面開口。
倒是沈明酥神色輕鬆,招呼,“馮公子,沒怎麼變。”
馮肅對她行了一禮,“沈......”及時改口,“長公主倒是變了許多。”說完便覺失言,即便是之前,馮肅也很少見她真容。
見過,也是在偷偷摸摸跟蹤時見過。
見他窘迫,沈明酥主動問:“你主子在哪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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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茅房屋,屋子內已經亮了燈,馮肅沒再跟上,守在了院子外,人在門外沈明酥便聞到了一股香味,推門進去,肉香味更濃。
裡面燒了炭火,很暖。
關上門,繞到了屏風後,沒看到王老太醫,只見到了一道立在木案前的背影。
一襲白衣,寬袖挽起,以一條襻膊捆在了肩上,許是聽到了動靜聲,出聲道:“王叔,蔥呢。”
沈明酥轉過頭,看到了擱在木几上剝好的蔥,拿起來遞給了他。
凌墨塵伸手去接,餘光瞥見了那隻手,動作一頓,耳邊也安靜了下來,只聽到了身後鐵鍋內傳來的‘咕嚕嚕’聲響。
好半晌,凌墨塵才捏住了那幾根青蔥,轉過頭,看向跟前的故人,揚唇一笑,“回來了?”
聲音很輕,卻帶著幾分沉重,聽進人耳里,倒像是還含了其他的意味在裡面。
沈明酥點頭,回了一抹輕輕的笑容,“嗯。”
他能找到這兒也不足為奇,但來者是客,這一頓應該她來招待,“國......”一開口習慣了,主要也不知道該喚他什麼。
凌墨塵似乎並沒介意她的稱呼,轉過頭,繼續切蔥。
都到了這個份上了,她再去攬活兒,顯得虛情假意,沈明酥轉身去拿碗,擺好了筷子,凌墨塵的蔥也切好了。
兩人坐在了蒲團上,凌墨塵拿過了她跟前的碗裡,和五年前一樣,替她調好了油鹽,放了蔥,灑上了幾粒辣椒,把碗輕輕地推到了她跟前,才道:“臣還未辭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