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明酥諷刺一笑, “我從前如何,難為你還記得。”
“記得。”封重彥道:“刻骨銘心,怎可能不記得, 從前的阿錦,不是她的錯, 她從不會認。”
“周家的債,是你祖父趙帝所為,與你何干?他可有養你一日, 愛過你一日?沒有, 他恨不得殺了你,他欠下的命債,你憑什麼要替他償還?就因為你身上留著他的血?那你可就太給自己長臉了, 他不稀罕。”
“凌墨塵的江山沒了, 親人沒了, 怪誰?怪你嗎,憑什麼江山就該是他的。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苦衷, 為了那份苦衷, 做了不少虧心事,可唯有你沈明酥, 不欠天, 不欠地, 不欠任何人。”
他言語裡沒有半分客氣, 尖酸刻薄,如同他在官場上的犀利, 讓人很不適, 卻又無法去反駁。
因為他說的都是對的。
沈明酥同樣無言以對。
封重彥做好了要剜心的準備, 旁的她不好下刀, 那就先從他們的恩怨開始,本想讓五年的時光把兩人的過去永遠地埋藏,但腐肉終歸還是腐肉,不剜出來,遲早有一日,還是會爛出表面。
他先來說:“若非沈家,哪有我今日的封重彥,這句話你比所有人都有資格說,可你從未說過,因為你覺得曾經做過的事即便是錯的,即便你曾經信錯了人,也是你自己的錯,你怨不得任何人,就像雲骨一樣,你到死都沒告訴我,沈明酥,你是菩薩嗎,這麼好的心腸......”
沈明酥愣了愣,意外他到底還是知道了真相,旋即被他的話刺得一激,周身的芒刺一瞬豎起來了。
封重彥逼近一步,緩緩地跪坐在她跟前,俯身看著她的眼睛,問:“剜骨痛嗎?”
沈明酥眼角微微抽動。
怎可能不痛,剜骨之時她才十三歲,接受不了長得那樣好看的大哥哥即將成為殘廢的事實,哭著跑去求父親,讓父親救他。
父親卻說:“能不能救,全看阿錦。”
她不明白。
父親拉著她的手腕,告訴她,“阿錦想要救他,就得從這裡剜走一塊骨頭,你願意嗎?”
不就是一塊骨頭,她毫不猶豫地點頭,“願意。”
父親又道:“會很疼。”
她想著疼又能疼到哪兒去,還一臉驕傲地道:“父親難道不知,我自小就不怕疼。”
可當真剜起來,她才知道,到底有多疼,為此她在床上昏睡了半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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